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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谭振兴自知辩解无用, 垂头丧气地说, “父亲, 我先回了啊..”
谭盛礼平静地看了他眼, 没吭声。
谭振兴识趣, 拱手后去了书房。
离开前,他把信给谭振学, 谭振学看过后不知说什么得好,江老举人以文讽刺他们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人前谭振兴宽容大度极力为江老举人澄清,背地却暗暗写文章反唇相讥, 还让谭振业放平安书铺卖,他叹气, “父亲, 错不只在大哥。”
谭振兴爱记仇,睚眦必报, 碍于谭盛礼威严, 不敢公然说江老举人坏话, 写文章暗讽约莫想舒解心中愤慨, 谁知运气不好, 落到谭振业手里去了。
以江家的威望, 谭振兴的文章在绵州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可想而知。
和江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与人结怨非谭盛礼处事作风,想了想,谭振学道, “写文意在消遣,大哥没有其他意思。”
谭盛礼漫应了声,没有再聊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们看文章看得怎么样了,谭盛礼给的文章风格迥异,水准参差不齐,谭振学如实道,“还剩下好几篇没看。”
同一篇文章,他们三人轮流着看,角度不同,点评不同,通过点评别人文章的好差,他们自己能学到很多。
谭盛礼说,“回书房接着看,看完了我再借些回来。”
“是。”
“回去吧。”
谭盛礼在给乞儿讲学,比起四书五经,更多的是各地风俗民情,不同地方的风俗千差万别,比如某地人以面待客,客人吸面发生声音则为满意,而此举在有些地方被认为不雅,同样的行为在不同地方产生的效果大相径庭,出来时刚讲完风俗,没来得及讲风俗背后的典故,欲回去接着讲。
哪晓得走进院,就看屋檐下的长凳上趴着个人,谭盛礼太阳穴跳了跳,沉着脸走了过去。
头朝地面双手紧握木棍的谭振兴此刻害怕得屁股疼痛不已,要不是同个祖宗,谭振兴早骂谭振业祖宗十八代了,拿他的文章挣钱就算了,好死不死的捅到谭盛礼跟前,他倒是天高皇帝远不怕挨打,可怜自己就在谭盛礼眼皮子底下,想逃都逃不了。
也是他胆儿小,启程来京前害怕把文章带身边被谭盛礼看到了,谭盛礼眼里揉不得沙子,若看到自己写文章讽刺江老举人倚老卖老欺世盗名非揍自己不可,想着谭振业口风紧,就托他暂管,真是信错了人啊,正想叹两句,只见地上突然多了双鞋子,他身躯一凜,缓缓地抬起头,颤抖地递上木棍,“父...父亲...”
看他脸都白了,谭盛礼径直进了屋,“进来吧。”
谭振兴困惑的眨眼,看看跟前站着的乞儿,又回眸看书房,小声问,“父亲唤我?”
看乞儿点头后,迅速地翻身下地,腋窝夹住木棍,端着长凳兴奋地进去,喜滋滋道,“好呢。”
父亲还是看重他的,担心他在院子里哭有损颜面,特意招他进屋挨打呢,他屁颠屁颠的踏进门,把长凳放在正中央,理好衣冠,双手将木棍奉上,“父亲,我不怕的,尽管打。”
谭盛礼:“......”
他收下木棍,见谭振兴视死如归的走向长凳,他无奈地叹了声,“振兴...”
“是。”谭振兴转身,毕恭毕敬的拱手。
“把你写的文章默下来我看看罢!”
谭振兴:“......”那几棍子恐怕不能完事,他文章里用了些过激的词句,谭盛礼恐怕听都没听过的,他磕磕巴巴道,“不..不用了吧。”
他心甘情愿的挨打。
“写罢。”
谭振兴无法,只得坐去书桌边,谭盛礼给他研墨,谭振兴受宠若惊,握笔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父亲,我知道错了,江老举人讽刺咱们无非嫉妒咱父子同场科考都中了举人,而他孙子却落了榜。”在江老举人眼里,父子同举的佳话该发生在江家的,岂料被他们抢了,心生嫉妒乃人之常情,写那些文章许是被嫉妒蒙了心,他作为晚辈,不该与之斤斤计较的。
如今想想,自己好像过于小肚鸡肠了,谭家人的胸襟,不该因几篇文章就愤怒难忍,毕竟,相较于江老举人,方举人拿谭振学的文章为自己扬名更遭人恨。
想通后,心里有些愧疚,愧疚自己给谭家抹黑了。
“父亲,你可会对我失望?”谭盛礼宽容,有海纳百川之雅量,他作为其长子,不该是这样的。
“不会。”谭盛礼道,“你小毛病虽多,但秉性不坏,先写吧。”
谭盛礼的称赞让谭振兴更无地自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湿了桌上的纸,谭盛礼:“......”
“又怎么了?”
“父亲,你还是打我吧,这事我做得不地道,人前我极力澄清江老举人讽刺的不是我们,其实我知道是我们,我装作宽宏大量其实暗暗等着他栽跟头呢...后来听说他的文章卖得不错,就鬼迷心窍写了几篇...”谭振兴哭哭啼啼道,“言行不符,我德行有损啊。”
谭盛礼:“......”
谭盛礼掏手帕给他擦眼泪,谁知谭振兴哭得愈发凶猛,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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