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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阙七律惊大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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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辞旧,我的学生,深谙兵法,是个可造之材。”兵法大家张慎介绍了一句,是个不会作诗的。

这句话压在心里。

张大家有些奇怪,你又不会写诗,冒头出来干啥。

自以为紫玉势在必得的朱退之,听到声音,先是警惕一下,见是许新年,便没当回事。

只是瞥了他一眼。

同窗数年,不说知根知底,对彼此的长短还是有数的。

许新年在策论方面出类拔萃,兵法亦有造诣,诗词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玉佩还是我的。

学子们的目光落在了许新年身上,他享受着众人的注视,神色中透着目中无人,望向温吞挂在天空的太阳:

“千里黄云白日曛。”

大国手李慕白颔首抚须,这一句只是简单的叙述景色,但开阔的胸襟跃然纸上。

“北风吹雁雪纷纷。”

现在是入冬时节,雪还没来,但不远了,这句不算夸大。

日暮黄昏,大雪纷飞,于北风呼啸中,见遥空断雁,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

这两句背景渲染的很好,正契合了这场送行。

张慎极为惊讶,仔细审视许新年,以他这学生的诗词水平,这两句七言,想必是呕心沥血之作了。若能保持水准,说不得能与朱退之一较高下。

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儒里,诗词水准最高的紫阳居士咀嚼着两句诗,心情莫名的有些怅然。

千里、黄昏、北风、孤雁、雪落纷纷勾勒出了萧索凄凉的画面。

他这不是出仕,而是被贬了似的。

然而,还真点中神韵了。

这次出仕,看似被朝廷重用,授予权柄。但国子监出身的那帮势力,会眼睁睁看着他平步青云?

会任由他为白鹿书院在官场打下根基?

此去青州,其实是前途未卜,前路渺渺。

突然,许新年打开双臂,俊美的脸庞在温煦的阳光映照中,透着美玉般的无暇与精致。

他振臂,直视紫阳居士,掷地有声的吐出最后两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亭里亭外,瞬间寂静。

俄顷,在场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朱退之僵硬的一点点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傲然而立的许新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李慕白振奋击掌:“绝了!”

前两句透出悲凉气象,后两句峰回路转,让人豁然开朗,鼓舞人心。

张慎沉看着许新年,沉默了。

好诗词的紫阳居士,此刻还陷在这首七言绝句的意境之中,心旌神摇。

“好诗,好诗啊”他喃喃道。

“为何只有半阙?”兵法大家张慎见自己的学生没有继续吟诵,忍不住开口询问。

许新年嘴角一抽:“此诗只有半阙。”

只有半阙?!

在场的读书人立刻瞪大眼睛,难以接受这样的话。哪有写诗写一半的,这还是人吗?

“无妨无妨,半阙已是惊为天人。”紫阳居士平复情绪,笑容深刻,“许辞旧,这首诗,可有名字?”

“没有!”

许新年保持高傲,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有保持孤高的姿态,才能让人不再追问。

“莫急莫急,”紫阳居士笑容反而扩大了,“这首诗是为我送行的,可对?”

许新年点点头。

“不如老夫替你想一个。”

大国手李慕白和兵法大家张慎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了,心里恰了柠檬似的。

“那就叫《绵羊亭送杨恭之青州》如何?”堂堂大儒,眼里透着期待。

“尚可!”许新年下意识的傲娇一句,继而察觉到自己态度缺乏恭敬,补充道:“全凭先生做主。”

“无耻老贼。”

“哼!”

两位大儒更酸了。

“这就是造化。”紫阳居士朗声大笑,得意洋洋的朝两位还有作揖。

诗词衰弱的如今,这首诗流传出去,定会引起儒林轰动,被天下学子传唱。

紫阳居士名声也会随着水涨船高,关键是,他这番操作,相当于把自己的名字和这首诗绑定了。

倘若这首诗成为传世之作,紫阳居士的名字也将流传千古。

此等佳作,传世是极有可能的。

在两位大儒看来,最不要脸的是,许新年以学生的身份赠诗师长,诗名中是不该出现名讳的,当以“字”或“号”来代称,只有同辈或好友才能把名写进诗中。

可见这个此贼为了扬名已经不要脸皮了。

读书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修身治国平天下?不,这是理想,不是梦想。

千百年来,读书人最大的梦想只有一个:青史留名!

两位大儒要嫉妒的质壁分离了。

身为师长的张慎意识到这首诗可能并非自己学生所作,但他没拆穿,学生能得到紫阳居士的青睐,是自身的造化。身为老师也觉得高兴。

在学子沸腾的议论声里,许新年咳嗽一声,如实相告:“老师,两位先生,此诗非我所作,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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