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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看了他(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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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耐住了心中的思念,专心地跟在了司俨的身旁。

待于祭台下站定后,裴鸢亦惊喜地发现,母亲班氏竟是也来京郊了!

她绾着高髻,着命妇之服,神态恭顺地站在了裴太后的身后,只是这处是祭祀的场合,裴鸢还在襁褓中的小侄自是不宜被带到此处来。

裴鸢固然有些失落,但也觉得这冬日天寒,若要冻到她的小侄,那便不好了。

只是,今日她见罢母亲和父亲之后,若再想要见到她们,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日了。

思及此,一阵稍显凛冽的寒风忽而刮至,待吹拂过小姑娘的面颊后,她的眼圈还是变红了。

裴鸢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礼官亦命乐人奏起了青阳、朱明、玄冥等礼乐。

亦有戴着傩面的巫祝在神坛之上,围绕着帝王跳起了从上古流传至今的育命之舞。

知道裴鸢很想念父母,也很怀念从前在上京的生活,司俨自是对这么小就远嫁异国的她,产生了疼惜的心理。

这时,位于他对面的六安国国君阏治微微抬眸,悄悄地同他做了眼神的交流。

而阏治身侧的甄王后,明显一脸病容,却在强撑着精神。那甄王后的身侧,站着的人并非是从六安国的女使,而是杨皇后的宫婢,待祀典结束后,甄王后的一举一动便又要被杨皇后监视起来。

故而司俨看向了阏治身旁,那位年轻的东平国国君阏闳。

他见阏闳面色明显不豫,便知阏治已然用三两言语,便说服了阏闳,亦让他对新帝产生了不满。

司俨刚要冲阏治颔首,可这祀典的舞乐竟是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亦用余光看到了祭坛之上的那些戴着傩面的巫祝,随即,男人的头脑竟是又于遽然之间,泛起了阵阵的剧痛。

那些记忆断断续续,他隐约在不甚清晰的画面中,又看到了那个戴着狰狞傩面,身着宽袖狩衣的少女。

只是这番,这个少女终于摘下了她的傩面。

他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那傩面的造型是一厉鬼的脸,它眼大如铜铃,眼白外露,一头凌乱的白发上还立着两个冲天的犄角,额心亦存着赤红的鬼印,正呲牙咧嘴地张着血盆大口。

而傩面之下的少女面庞,却与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是一张极其温软又柔美的面庞,且她的模样,司俨再熟悉不过了。

裴鸢见对面的六安国国君面色明显一变,随即便也觉出了司俨的异样,她心中一慌,忙关切地看向了正痛苦扶额的男人。

恰时祭祀大典终毕,天子亦从祭坛缓缓走下。

众臣皆对其跪地朝拜,诸侯王则要对帝王拱身揖礼。

司俨这时强自忍着头痛,同裴鸢对着帝王施了该施的礼节。

阏临走到司俨和裴鸢的身前时,只微微顿步,随即又深情莫测地从二人的身前走过。

他自是看出司俨身体突然患疾,而裴鸢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关切和担忧,且她的目光,丝毫都未放在他的身上。

看来那颍国的细作没有说错,裴鸢嫁给司俨后,果然对他产生了感情。

思及,阏临不易察觉地攥紧了拳头。

与阏临并肩从朝臣面前走过的杨皇后也微微回首,瞥了抚远王一眼。

六安国国君实则也很担心盟友司俨的状况,但是碍于身份,只得选择同甄王后离了适才的站处。

裴鸢仍万分关切地看着司俨,软声问道:“夫君…你没事罢?”

她的心中蓦地涌起了一个特别不好的念头。

上次在敦煌时,司俨便如今日这样,突然犯起了头痛,她想让医者为他看看,可他又说自己没事。

待回颍国后,那亓官邈也说司俨没事,但是裴鸢却清楚,亓官邈也并非是个总说实话的,他很有可能瞒了她什么。

再一想到,她刚嫁到颍国时,司俨就让她学那么多的东西……

一种难言的恐惧悄无声息地蔓上了裴鸢的心头。

她怕,司俨是得了什么活不长的难治之症。

——“别怕,我没有事。”

司俨的头痛渐渐好转,亦终于看向了他身侧一脸担忧的美人儿。

他自是看出了裴鸢的心思,便又温声安慰她:“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霖舟,你一定要没事啊…你若真的……”

裴鸢话说到一半,却又怕会被周遭路过的人听了去,便及时噤住了言语。

她想说的是,就算他真的得了什么恶疾,她也一定会对他不离不弃。

司俨未再多言,只伸手将美人儿被风吹散的鬓发拨至了耳后。

他凝睇着裴鸢的面庞,适才脑海中那少女的脸,亦与裴鸢的脸蛋渐渐重叠。

两个人的相貌可谓是一模一样。

只是,那少女巫祝的面容上,却涂了些赤红如血的油彩。

他应该是快想起前世的事了。

想起来后,他便能解此情蛊。

也便能同裴鸢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看来前世,他好像真的欠了这只小娇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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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云阳,甘泉宫。

诸侯王及其内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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