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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回(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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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京中,自然能三五不时地抽空来看看,多半是夜里,穿着夜行衣跳墙来的。

文家的家丁护卫防贼人不防高手,里头婄云这个唯一有一战之力的又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倒叫贺时年的“梁上君子”之路走得颇为顺遂。

可惜,文家来京都只是暂住,参加完了赵婉的及笄礼,文老爷处理好几件生意上的事,各家走动毕了、家中众人也都游玩尽兴了,还是要回南的。

六月里头是京都正热的时候,锦心夜里没睡,寝衣外头披着件披风,在冰盆旁三五步远的炕上坐着,沏了一壶茶,是八年陈的普洱,年份不算很久,但茶香已有几分浓郁醇厚。

晚上喝这个不妨碍睡眠,按理锦心还在服药中,是不宜饮茶的,不过如今将要动身离京的,婄云还是高抬贵手,瞒着上头两位妈妈和一个绣巧,给锦心揣了一包茶叶来。

贺时年赶来的正是时候,茶水在水晶缸中用井水湃过,冰冰凉凉的正合入口,锦心捏着甜白釉的盏子在手中把玩着,没饮,听到风声也只是点了点对面的地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笑了:“来得可真是时候。”

“我料想夫人今日,也会沏茶待我。”这是多年夫妻独有的默契,贺时年在炕上坐了,冰盆的凉气叫他眉心微皱,打量后见锦心身上披着披风,才微放下心,一摸茶盏,盏子壁上薄薄一层水珠,就又皱起了眉,语重心长地道:“还是身子更紧要些,不可一时贪图凉快。”

“好了,我看你不是想做我夫君,是想做我身边的妈妈!”锦心“哼”了一声,又软声道:“婄云绣巧都看着我呢,你还不放心?冰盆不算很凉,茶水不是冰里冷的,是井水中湃的,你这都没察觉出来,算不算关心则乱了?”

贺时年怔了一瞬,旋即摇头轻笑道:“也罢,我不絮叨你了,再说你该心烦了。”

久别重逢,转眼之间又要分手,本该是依依惜别的,但二人都没流露出悲态来,因为来日方长,前路昭昭。

贺时年更多是觉着这会哭了晦气,怕有不好的寓意在其中。他这人如今颇为迷信,那日闲谈时锦心说话顺口提起一个“死”字,被他逼着敲桌子吐口水又念诵法号,半点看不出当年为了钱眼珠子发绿,和锦心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从佛道两教往出掏钱的样子。

二人说了许多话,贺时年与锦心说他在京中布局,又说他叫荀平在金陵买了处宅院,就在离文府不远的地方,打算推翻了慢慢建起一座园子,如今图纸都画好了,又神神秘秘地不给锦心看。

锦心一撇嘴,哼了一声,干脆就不想了,端着茶盏歪着听他说话,耳边都是低沉的话音,她心中也一片平和,逐渐竟有几分迷瞪了,眼睛酸酸的睁不开。

贺时年注意到她头越来越低,心觉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拿去她手中的茶盏,抱着她往寝房去,将她放在卧榻上,又坐在床边注视她的眉眼许久。

锦心梦境中难得睡得安稳,又或许也没有很沉,在贺时年把手贴过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用脸颊去蹭了蹭,迷迷瞪瞪的唤了声“阿旭”,贺时年拍了拍她,应道:“诶,我在呢,睡吧。”

对着锦心,他总是有一肚子的眷恋与柔情,锦心逐渐睡得沉了,睡梦中眉心也是微微蹙着的,贺时年看着有些不安,又伸手去将她的眉心抚平。

夏日的夜里常有蝉鸣,今年怕扰了锦心安眠,婄云特意配了驱虫的药埋在花丛挂在树梢。

京中的夜也是闷闷热的,锦心的床帐前悬着一个香包,散发着清冽淡雅的香气,贺时年不必细细分辨便知其中有许多能助人一夜安眠好梦的香料。

贺时年在锦心榻前坐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不得不走了,他才从榻上站了起来,为锦心掖了掖身上的薄薄一层线毯,摸了摸她手腕上用红绳串着的那颗洁净剔透的明月辉,随即悄悄离开了锦心的卧房,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

婄云便守在屋外,仰头望着天空,难得有这般月朗星稀的夏夜,她的眉心却也微蹙着,全然不见欣赏这般景致应有的喜悦或者平和。

贺时年心微微一沉,问:“怎么了?”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但二人都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

婄云抿了抿唇,道:“近来睡梦中少有安稳,白日精神恍惚更多。”

贺时年问:“脉象如何?”

其实他不必问,就知道脉象如何。

锦心的脉,光是这月余的时光中,他便诊了无数次,在心中分辨推算了无数次。

婄云的回复是他早就了然于心的,“脉象无异。”

时正值缙建安十三年,朝中连去数门勋贵豪族,枭首株连、发配充军者无数,多年旧案累被翻起,朝野上下风气为之一肃。

堪配得一句“政通人和”。

自京中回了金陵,文府上下便更加忙碌紧张。

无他,只因秦王府开始与文家过三书、走六礼了。

在一场婚事中,要出力做事更多的自然是男方,女方要花心思最多的便是筹备女方的嫁妆,蕙心的嫁妆文夫人打她幼年便开始留心,早几年就开始筹备,整套的紫檀家私一水整齐备好,耗工前日的千工拔步床各部件也俱都备齐,只能过嫁妆布置女方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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