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城堡(1 / 3)
深冬。
英格兰剑桥郡的一座古堡前,凯瑟琳·帕尔和母亲帕尔夫人正瑟瑟发抖地站在寒风中,她们刚刚向城堡的看守人递交了申请,现在正在等待来自城堡的回复。
英国的冬天并不是十分寒冷,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凯瑟琳感觉冰冷是因为载她们来的马车在疾驰的过程中,马夫急着回答她们关于莫尔城堡的最新传闻,而没有注意到小路上平铺的巨大鹅卵石,这导致一阵慌乱后,两个经过城堡的善良的农夫,才将她们母女从陷入泥水坑中的车厢里搭救出来。
凯瑟琳的外裙没有湿,但里面的衬裙却湿了,本来紧身的维莱恩衬就就裹得她不舒服了一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都铎王朝的服饰已经大大不同于约克时期的简约流畅了,越来越繁复华丽的裙摆和越来越紧的内衬裙箍让从后世穿越来的凯瑟琳暗暗吐槽的同时,也不得不努力适应。
“哦,凯西,”帕尔夫人见不得心爱的女儿冻得铁青的小脸,她脱下了身上的白貂皮披肩,披在了女儿身上:“再等等,要不了多久了!我保证王后听到我的名字,一定会立刻召见我的!”
中世纪时期,所有人都在使用皮毛,皮毛不是富人的特权,只不过穷人用的是简陋的羊皮羊毛,富人用的皮毛更高档,比如黑貂皮,白貂皮,让人产生一种英国到处都是毛皮的感觉,事实上这时候并没有动物保护概念。
凯瑟琳庆幸自己穿越到中世纪英国的一个中产阶级甚至可以说接近贵族的家庭,帕尔家族是西北英格兰威斯特摩兰的坎达尔堡的大族,祖先自14世纪起就在此居住了。
她是家中最大的孩子,父亲是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的后裔、北安普顿郡霍顿家族的托马斯·帕尔爵士,母亲是格林斯诺顿的格林爵士的女儿,她还有一名弟弟威廉·帕尔,还有一名年纪幼小的妹妹安妮·帕尔。
帕尔爵士是北安普顿的郡守治安官、守卫长及监察官,为如今的国王亨利八世效命。帕尔夫人曾经是亨利八世第一位妻子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的侍从女官,据她说,王后对她十分信重,她保管了王后所有的贴身衣物和珠宝。
在接到王后托人带去的信件之后,帕尔夫人立即动身,赶了足足十三天的路程,才抵达了莫尔城堡。
只见坚固的大门缓缓开启,守卫对她们施了一个点头礼:“请进吧,帕尔夫人。”
凯瑟琳跟在母亲身后走进了城堡。这座莫尔城堡是四方形,在每一个拐角都建有塔楼。第五个塔楼上有吊桥和铁栅栏,可以抵御突然袭击,城堡的边界就是这些刚刚超越围墙线的塔楼。
凯瑟琳只觉得这个城堡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监牢,而这样森严的守备也的确证明了国王的意图,对曾经的王后,国王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情分。
穿过塔楼,城堡终于有了星星灯火,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侍女走了上来,将她们带到了王后的房门之外。
帕尔夫人的心情明显激动了起来,然而房门之内的人似乎比她还要激动,只听一个宏亮的女声:“上帝啊,昨天他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了第二次婚礼,安妮·博林这个妖妇不满足于秘密婚礼,唆使我那昏了头的兄长又在伦敦万民面前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仪式!”
“不、不……”另一个虚弱的女声低沉地回应:“教会不会同意的……”
“醒醒吧,凯瑟琳!”这女声道:“我那位兄长是按自己的心意而不是教皇的决定,事实上,教皇反对,他就能对英国人民声称自己是英国的教皇……坎特伯里大主教不能再为你做主了,接替他的托马斯·克兰麦是博林家族的人!他很快就会顺从新王后的心意,宣布国王新一段的婚姻是合法的,是受到主的祝福的!”
房间里痛苦的低泣叫人心碎:“……难道我不是永远满怀热爱地去满足国王的要求么?难道我不是除了上帝以外最爱他、最服从他么?我对他的痴心不是已经达到迷信的地步了么?我不是为了使他满意而竟把祷告也忘记了么?而这就是我得到的报答么?”
玛丽长公主看着自己苍白瘦弱、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精力的嫂子,深深叹息:“世界上有谁敢说他的妻子比你还贤惠?你是独一无二的、最贤良的王后;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你那罕见的温柔、圣徒一般的恭顺脾气,以服从别人来换取别人的服从;此外,你的品质又是十分崇高而虔诚,可偏偏我的兄长对此视若不见……你从宫廷被赶出来就明白,他的心已经被安妮这妖妇蛊惑了,我一万次诅咒这个女人!”
玛丽长公主开始了对安妮新王后的诅咒,然而侍女手中的蜡烛都要燃尽了,客人们尴尬地等候在房门之外,侍女不得不冒险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王后,公主,”侍女恭敬地禀报:“帕尔夫人和她的女儿等候召见。”
“伊莎贝拉?”凯瑟琳王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惨白如蜡炬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光芒:“快,快请她们进来!”
帕尔夫人走进了昏暗的房间,看到了她心心念念多年的故主,不由得热泪盈眶:“哦,王后,我的主人!”
她如同当年一样,扑到了王后的脚下,被王后冰凉的双手抬起脸来:“伊莎贝拉,你终于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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