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好蛋(2 / 2)
褓里撒上荨麻螫毛的那一刻,原本以为的畅快我没有感受到,”玛丽浑身颤抖:“我只觉得怀疑、空虚和后悔……我难过极了!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恶事!违背了主的教导,违背了母亲和你对我的期待!”
“你违背的是自己的良心,”凯瑟琳认为她的忏悔是发自内心的,语气才渐渐缓和:“没有我们的教导,你也从心里觉得对一个孩子下手是不对的。即使你对她的母亲怀有恶感,但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妹妹……如果你意识到这一点,你就应该爱她。”
玛丽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很坏!我为自己羞耻!请宽恕我好吗,凯瑟琳?”
“你要获得自己的宽恕,”凯瑟琳道:“如果你迁善改过,真心忏悔,这件事情便成为了你的警钟,让你一生铭记。如果此事又能让你学会爱护、学会感同身受,使你真正成长,那未必是一件坏事。”
玛丽的内心感到了触动,她捂着脸发誓:“我发誓对我的妹妹伊丽莎白做出一生的补偿,我无私爱她,在她身上忘记她的母亲对我的伤害,让我的愧疚成为我行动的动力。”
玛丽出于一时的头脑不清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想来想去想到用荨麻这个办法,证明她只是想要安妮感到痛苦和难过,正如后者施加给玛丽的那样,而她毕竟不是安妮那样的女人,她立刻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并为之后悔。
凯瑟琳巧妙地转移和淡化了这件事情的幕后真相,使所有人都认为致使伊丽莎白公主生病的荨麻来自于晾晒衣服过程中的不精心。的确晾衣架之下有一些不起眼的荨麻,这件事情总算风平浪静地度过了。
凯瑟琳从凉台上走过,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帕尔小姐,等等!”
凯瑟琳转过身,就见珍·西摩叉着手走了过来,指着她衣服的腰带:“您的腰带开了线,来自中国的丝绸就是这样,虽然精美,但不如棉布结实。”
凯瑟琳低头一看,果然自己后腰的蝴蝶结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精美的丝绸飘带被勾出了丝,她手忙脚乱地将腰带提起来,不过很快才想起来这个腰带只是个装饰品,收腰的衬裙和裙箍才是裙子的支撑。
“让我来给您缝起来。”就见珍微微一笑,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可爱的针线包,眨眼间就穿好了线。
“这太不好意思了,”凯瑟琳忙道:“怎么能让您替我缝补呢?”
“这是举手之劳,”珍笑道:“如果您不嫌弃我的手艺粗糙,我很快就能将这条腰带复原。”
她说的不错,针线在她的手上,仿佛长了眼睛,很快那散开的地方就被重新固定住了,而且丝毫没有损坏丝绸的纹路。
“啊,”珍似乎有些不满意:“我以为自己搜集了英国所有颜色的棉线,但显然这种丝绸的颜色更美丽柔和,我选了浅金色……但依然不能完全匹配。”
凯瑟琳倒是觉得她的手艺无比高超,肉眼如果不细看,是无法辨别出微微的色泽差异的。事实上,凯瑟琳这条腰带的颜色叫‘鹅黄’,是小鹅绒毛那样的颜色;但在英国,统统称为金色,只有浅和深的区别。
“我听玛丽说过您的巧手,”凯瑟琳道:“今天一见,果然巧夺天工,我非常感谢。”
“我只在缝纫这一点上,可以微微效劳于宫廷,”珍的一双眼睛里露出高兴的光芒:“……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称呼您‘凯瑟琳’吗?”
她的和善感染了凯瑟琳:“当然可以,那我也可以叫你珍了。”
她们并肩走在长廊上,正在友善地谈论伦敦的天气,就听到远远一个提着裙子的年轻侍女跑了过来:“哦,珍,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半天了,你一定要帮我的忙,我的那条舞裙的花边要改成曼陀罗的,只有你有这样的本事!快帮帮我吧!”
珍只好抱歉地向凯瑟琳点了点头,就跟着这侍女离开了。
“我的姐姐就是这样,永远不懂得拒绝别人。”却见旁边的枞木林中钻出了一个身影,慵懒又自以为迷人地伸了个腰,走到了凯瑟琳身边:“这几天她忙着为别人修改裙子,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哦,如果你见过她的手艺,她尤其出色的是编织,满把攥着五颜六色的珠线、金线,全凭十个手指头,往来不停地勾挑,编成各种图案,那真是绝活!”
他自以为生动有趣地形容着:“用长针把线的一头钉在椅子垫上,另一端用牙把主线咬紧、绷直,勾来勾去,一会就编成一只小松鼠,和真的一模一样。”
凯瑟琳看了一眼他,“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忙死,作者昨晚上码了六百字就呼呼大睡了,今天勉力完成了一章,明天的更新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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