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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我活下来的意义就是如此,”克伦威尔喃喃道:“看着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从高塔上坠下,死无所葬,被人唾弃。”

“她的灵魂甚至到了炼狱,遭受烈火焚烧,也无法洗脱罪孽,”凯瑟琳扶着他苍老的身躯,从高塔中走出来:“因为这是她犯下的罪行。但她不应该背负通·奸乱·伦的指控,她要死,必须死其罪,正其法,在人间她得到公正的审判,那么在炼狱,她也能得到。”

“不,不,”克伦威尔摇头道:“你不明白,她只有背负通奸的罪名,才能触动国王的逆鳞,才能得到审判。如果单单仅是杀了个人,国王不会判处她的罪行的。”

“的确如此,可为了这一项并不真实的罪名,你宁愿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凯瑟琳道:“你知道那些被你关押在塔中的人,其实无罪,但你需要他们在严刑拷打之下的证词,去‘证明’安妮的罪过。那你所做,和当初安妮的做法有什么区别呢?”

克伦威尔没有说话,但阳光下她看到他的神色更加白了一分。

“我知道,这事情归根结底在国王的心意上,因为律法上她杀人偿命,她死无可赦,”凯瑟琳道:“为什么不试着说服国王,使他知道安妮真正的罪行呢?”

“国王的心意如果容易更改,又维持公正的话,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呢?”克伦威尔看着她:“你要知道,国王的心意围绕着两个方向,一个是国家,一个是自己。当他认为安妮不能为这个国家带来子嗣,又背叛了自己的时候,安妮才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处死。可你现在想做的,是证明安妮没有背叛国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在为她脱罪,你在掘开高塔的墙角,试图让她逃脱。”

“我绝无此意,”凯瑟琳坚定地看着他:“我所做的,是让安妮以她该有的罪名死去,而且我相信,国王并非只为他自己的利益考虑,他是英格兰的王,他的子民被杀,他不能包庇凶手,哪怕凶手是他的妻子。”

“也许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了,”克伦威尔道:“你是个神奇的小姐,从玛丽公主的事情上我就看得出来,你对安抚国王这头英格兰雄狮,有独特的方法,别人学不来,也成功不了。这世上我只佩服女人,有春风化雨的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坚硬如石一般的心,总为我的妻子莉兹软烂如泥。国王也一样,以前是他没遇上,现在是他没发觉……哦不,应该是慢慢在发觉。”

凯瑟琳听懂了却又拒绝这个评价:“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我对国王的影响基于国王本身的仁慈、慷慨和内心的正直,是我挖掘了国王不为人知的一面,并不是国王受我影响,为我改变。”

“也许吧,在这一点上我要保留不同意见,”克伦威尔却笑起来:“就像人们说的,当局者迷嘛。”

前方在石梯上等候的爱德华快步走了过来,然而他看到的凯瑟琳神色如常,而克伦威尔的脸色却仿佛大病初愈,这令他吃了一惊。

“哦,爱德华,”克伦威尔却忽然叫住了他:“你是个好家伙,原谅我这个老毛病,看到青年才俊们,就总想着给他们机会展示才能,不过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的前途,甘于一辈子做一个守门人吗?”

爱德华和凯瑟琳登上了马车。

“克伦威尔的话总是叫人难以捉摸,但很快你就会知道他是对的,”爱德华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他只是解答了我一个问题,”凯瑟琳道:“现在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你总是意志坚定,又善良温柔,”在爱德华的眼中,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令他沉迷忘返:“我的祖母应该很乐意见到你,因为她也是如此,常常给人带来愉快。”

凯瑟琳不由得微微红了脸,所以这是要见家人的节奏吗?

“是的,”爱德华道:“我的父母去世地早,只有一个祖母,在威尔特郡,她有个美丽的庄园,种满了高山榉,还有一个纯橡木的房屋,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橡木做的,是我长大的地方。”

“她常常自己修剪草坪,还剪出来一个灌木迷宫,打理地非常好,她一直期盼她的孙子能在里面玩耍。”爱德华道:“如果可以的话,明年夏天,我就可以带你去看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

“英国人坚持认为他们不属于城市,而属于乡村。他们觉得真正的英国人是乡下人。”凯瑟琳笑起来:“我也喜欢乡下的庄园,虽然我一直住在城堡里,所以我一定要向老夫人学习打理庄园的技巧,这看上去……似乎将来会变成我的责任。”

爱德华不由得捧起她的脸颊,珍爱地印上了一个吻。

他们下了马车,还忍不住又拥抱了一下,充满了爱意,倒是马车车夫不由得吹了一声轻柔悦耳的哨子,哈哈大笑。

“你的酬劳。”凯瑟琳急忙从钱包里掏出了一个便士。

“这可真是太慷慨了,”车夫将帽子取下来行了个谐趣的礼仪:“祝你们幸福。”

“哦,小姐,”玛格从开阔的大厅中跑出来:“国王从国会回来,正在找你呢,听到你不在,似乎脸色很不好。”

“我能行动证明我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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