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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赌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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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看向一直隐于最后的薛修卓,不到片刻,果然听见罗牧说:“薛大人在学生中素有威望,又与姚温玉同出一门,臣以为,此局大人当仁不让。”

薛修卓默然起身,道:“姚温玉既能以断腿残躯辅佐沈泽川,就已经不再是往日清谈的贵公子。你设此局,是要天下人看一场师门相残,”他看向李剑霆,“我不应。”

风泉借着倒茶的动作抿嘴一笑。

李剑霆凝视着薛修卓,在那片刻的寂静里,眼神古怪。她安抚般的说:“那是自然,朕也不忍让先生受此辛苦。江万霄尚无消息,此次就由内阁择选学生去吧。”

雨珠敲打着房檐,那沙沙的声音促生了其他东西。

“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那夜李剑霆如此问风泉。

风泉跪在深不可测的黑影中,缓声答道:“奴婢原本是晋城官家子,罪臣邵成碧乃是臣的舅舅。当年奴婢母家受其连累,流放到中博,奴婢正是在中博出生的。后来延清大人寻遍旧臣,救奴婢于水火间,把奴婢带回阒都。”他抬起头,用怯弱无助的语气说着,“奴婢与舅舅情同父子,愿为舅舅冤案投身宫中,受延清大人亲指,在宫中侍奉两帝一后……到皇上,最为谨慎。”

咸德,天琛,太后,全部死于权争。其中天琛帝李建恒最为蹊跷,慕如行刺在薛府里不是秘密,薛修卓至今不肯换掉风泉,仍然要用他侍奉李剑霆。

“你把我的起居琐事全部呈报给他,”李剑霆俯身过来,“薛延清盯着我,是怕我做不好皇帝吗?”

风泉不敢答。

李剑霆盯着他半晌,说:“慕如刺杀李建恒,究竟是韩丞的命令,还是薛修卓的命令?”

风泉想要避开李剑霆的目光,李剑霆却猛地捏住风泉的下巴,在迫近时说:“从我入宫起,他就在看着我……”李剑霆忽地一笑,嘲弄道,“不怪他敢做孤臣,帝王性命皆系于他股掌间啊。”

薛修卓舍得。

他连自己都舍得,自然也舍得别人。

“邵成碧想翻旧案,”李剑霆松开风泉,冷冷地说,“只有朕可以。”

***

戚时雨横在床榻,一副不堪病气消磨的模样。他头发白了许多,已经看不出当年策马阒都红袖招的潇洒。他唇边淌着津液,戚竹音用帕子给擦掉了。

“江,”戚时雨讲话喘息,“江万霄要到,到了,你跟他,他谈,我们出兵去,去阒都。”

戚竹音挽着袖子,露出手臂,在床边的铜盆里淘洗帕子,说:“再看吧。”

戚时雨胸口起伏不定,他转动着眼珠子,道:“保驾,保驾功定,你就是,是盛胤年的……”

“两境三州都反了,”戚竹音认真地洗帕子,“盛胤帝还能坐多久?靠着她那一万都军,连阒都的大门都出不去。”

“戚竹,竹音!”戚时雨骤然拔高声音,“不孝女!”

戚竹音拧帕子,没有作声。

戚时雨泪湿双鬓,嘴唇颤动,哽咽道:“你坏我,坏我戚氏,你日后连,连祖坟都进不去。”

窗口的斜阳晒着戚竹音的背部,她专心地晾帕子,像是没有听见。

“倘若沈,沈泽川败了,”戚时雨含恨泪流,“你一人可,可抵戚氏满门吗?天下人,都,都恨你。你伪造我,我的口信,你啊……”

戚竹音把帕子抚平,在窗格的疏影里侧过头,望着那层层叠叠的花木。她有片刻的寂静,说:“倘若沈泽川败了,你就把我伪造口信、胁迫庶兄代笔的事情告到阒都,孔泊然是个聪明人,宁可杀我一个,也会保你老帅不死。”

戚时雨给阒都的口信是假的,那是戚竹音横刀让庶兄写出来的东西。但是戚时雨真的没办法吗?他这是默许,想要给戚氏一条后路。如若沈泽川兵败,戚时雨宁肯交出戚竹音来换全族性命。

当戚竹音决意不出兵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戚家女。戚时雨给的自由都止于戚氏,戚竹音若不能再为戚氏谋得荣耀,那么她与她的那些废物庶兄弟就没有不同。

戚竹音没有待久,她晾好巾帕,就退出房门。檐下候着几个庶兄弟,皆不敢抬头看她。她接过戚尾递来的诛鸠,也对他们视而不见。

戚尾跟着戚竹音出院子,小声说:“江大人该到了。”

戚竹音问:“大夫人准备妥当了吗?”

戚尾张开口,却没有说话。戚竹音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见红缨撩起帘子,花香漪正提着裙摆下轿子。她也不知道哪儿想茬了,越过红缨,把手臂借给了花香漪。

花香漪的白花清香扑鼻,她搭着纤掌,在落地后才察觉是戚竹音。

戚竹音想说点什么,便随口道:“呦……”她最近有些疲惫,看着花香漪,“花挺好看的。”

侧旁的红缨掩唇轻咳,花香漪粉颊微红,手指松开,原本想要挪开手,不知怎么改了主意,就搭着戚竹音,说:“茶亭准备妥当,稍后就请万霄到那里落脚。中间架有屏风,万霄夫人可以在此小歇,正好让既然给瞧瞧。”

“你是夫人,自然由你安排。”戚竹音说,“□□山在厥西就是张利口,你与他对谈不要吃亏的好。无论如何,兵马大权尚在我手中,除非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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