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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豪雄(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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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进阒都,从此天下顺势而定。府君身先士卒,我等必以肝胆相照!”

守备军随同禁军整齐砸向胸口,声盖雷响:“我等必以肝胆相照!”

罗牧听见了吼声,他在瓢泼大雨里飞奔向城墙,拽着逃回城内的参将质问:“何人放的箭?!”

参将在适才的禁军狂浪里负伤而归,此刻拖着残臂,答道:“雨太大了,总督,根本看不清是谁!”

罗牧是嘱咐过杂军可以动手,但那必须是在守备军先动以后。任凭是罗牧,都没有想到此战姚温玉竟然敢用女帝的身世做文章。这一箭射破了阒都的防御,冥冥中昭示着老天也偏过了头!

“闭门死战,”罗牧松开手,又重重推了把副将,在大雨里朝周围厉声说,“如不能守住阒都,你我皆得死!”

街道间空无一人,百姓们紧逼门窗,藏在院窖里瑟瑟发抖。官沟排着污水,开灵河上的画舫都在随波动荡,这是数百年里阒都首次觉察到风雨欲来的逼迫感。

“沈氏兵临城下,”太学纸页翻飞,学生们抱头大哭,“大周无望了!”

罗牧在急催战鼓的时候,远远看见几行人。他放下耷拉的旗帜,上前行跪拜之礼,大声说:“臣,有负圣恩,今夜必以死报效家国,誓不与反贼同污!”

孔湫蹒跚向前,把住李剑霆的手臂,向周围凝噎,道:“皇上在此,我也在此。今夜若能赢,在场诸君皆是大周的肱股之臣!若不能赢,城破时,我孔湫第一个跳楼殉国!”

罗牧被孔湫凄凉的音调惊出冷汗,他抬头,看内阁老臣个个肃穆,显然不是在假意安抚,而是已存死志!罗牧怎料他们肯为大周做到这个地步,刹那间自残形愧,却又心存侥幸。

“沈泽川只有两万五的兵,此战能打!皇上与诸位大人且——”

罗牧的话音还没有落,投石机就动了,巨石轰然砸在城门,百年“阒都”的石刻尊牌当即爆开,被砸得粉身碎骨。

薛修卓挥臂拦下李剑霆,道:“沈泽川攻城了,护驾!”

***

乔天涯叼着匕首,靠肘部挪动,爬在阴暗潮湿的官沟里。

当初官沟案以后,潘蔺曾把阒都官沟的工程图纸送给了萧驰野,萧驰野又把这个图纸留在了梅宅。沈泽川叛走中博的时候,乔天涯和费盛就是靠着这张图逃出阒都重围,他们早就把阒都纵横交错的官沟熟记于心。

乔天涯下巴埋在浑臭的污水里,他微仰着头,在尽头用肩膀撞着斜上方的木板。

木板上的锁链“哐当”挪开,刮尽胡子的葛青青跟乔天涯对视一眼,随即一笑,伸手把人带出来。

“一年多没有见过了,”葛青青说,“府君还好吗?”

乔天涯摘掉匕首,言简意赅:“无恙。”

“我们这几日一直盯着阒都内部的动向,”葛青青也不再寒暄,掏出图纸,上边都是各色圈画的地区,“‘蝎子’就在这里了。”

乔天涯看着那些密集覆盖的圈,一阵头皮发麻。

“这些人没法扎根,只能游荡在阒都随时待命,大部分都是三教九流。”葛青青把划掉的地方盖住,“府君猜得不错,他们有‘头领’在指挥行动。”

乔天涯盯着“头领”的位置。

“蝎子要替阿木尔拖住府君,”葛青青用手指圈了圈,“在他们动作前,我们得先下手,一个不留。”

葛青青的手指停在王宫的位置。

乔天涯没有收起匕首,他哑声说:“老本行,老规矩,主子下的是死令,绣春刀下就无生还。你我分头行动,”他把匕首钉在王宫,“我去这里。”

***

正东门的防守不到半个时辰,靠近枫山校场的南侧门就被绕行的守备军撞出缝隙。那主力守正东门的都军哪知道,沈泽川这手速攻是跟哈森学的,不仅要快,还要狠。

南侧门的都军抵着城门,还没有来得及喊号子,就被插刀卡住了空隙。

“通传,”都军小将大声喊道,“南侧门破了——!”

城门顿时被撞到斜滑,把里面的都军直接撞翻在地。在外等候的禁军撑着空隙,猴似的打开双腿,就这么翻了进来。门内的弓箭手准备,然而禁军反应更快,他们缩回脑袋,藏到城门背后。

都军还不曾松口气,就听城门门板发出令人齿酸的“嘎吱”声,那镶嵌得当,做工考究的重型城门竟然被禁军垒着肩膀,攀到上头给拆掉了!

“好使!”一个禁军敲了敲门板,冲底下的兄弟喊,“这门,还他妈是二爷带着我们替工部给修的呢!贼好使,扛上能挡箭,撞死这群小傻狗!”

都军因为女帝亲临而暴涨的士气只存在了片刻,就被沈泽川强行摁着脑袋给抹杀干净。南侧门一破,禁军就如鱼得水。

孔湫在拥挤里护着李剑霆,李剑霆的鬓发凌乱,浑身泥水,在城墙被持续不断的投石机打得两耳只会鸣叫。她的目光穿越泥灰,在无数人的哀鸣声与急呼声中,看见了传闻里的中博府君。

两年前沈泽川从正东门逃脱,紧闭的城门留下了振臂高呼的齐惠连。如今他马过官道,不仅带着他的幕僚,还带着千军万马。

李剑霆咬紧牙,说:“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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