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1 / 2)
太后和大公主的仪驾直到腊月二十才到京城, 是冬日难得的晴天,温暖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令人暖洋洋的, 不由便生出几分惫懒来。
皇后携后宫妃嫔在中右门前等了约有两个时辰,才见皇帝与太后笑语融洽地并肩往这边走来。
“妾恭迎太后娘娘凤驾回宫。”
乔虞随着众人屈膝顿首, 俄顷, 只听头顶上传来一道温和慈爱的声音:“都起来吧。”
太后的视线落在皇后身上, 语调平和, 笑道:“哀家许久未见皇帝, 便多说了几句话,让皇后你们久等了。”
皇后上前几步,走至太后身侧,动作自然地搀扶着她,巧笑温言道:“只等一会儿算得了什么。母后一路远行,旅途辛劳。自知晓您仪驾从五台山离开, 妾就是日日提着心, 担忧不已, 恨不得亲身去接您才好。如今见您容光焕发, 精神奕奕, 妾心头大石落下,便是喜不自胜了。”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皇后孝顺,哀家知道你的心意。”她微微侧过身,从后头领出了一个小姑娘, “澜儿,给你母后请安。”
那名小姑娘大约十岁左右,精致秀丽的五官隐约可见日后的出众,身穿着玫红撒金纹荔色滚边的小袄,霜色菱锦腰带下束着白底映红梅的短款马面裙,脚上套着鹿皮镶莹白宝玉的小靴子,小小年纪,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几分尊贵大气。
“女儿给母后请安。”
皇后见是大公主,面上飞快的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掩了下去,亲善地笑道:“澜儿长大了,母后一时都没认出来。一路上累不累啊?有没有乖乖听皇祖母的话?”
太后和蔼地抚着大公主的头:“澜儿甚至乖巧懂事,路上受不了颠簸,身子难受,还尽想着哄哀家开心。”
“澜儿本就是被父皇送去照顾皇祖母的,只有皇祖母好好的,父皇见了高兴,才会觉得澜儿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大公主活泼烂漫地说着,仰头眼巴巴地看向皇帝,“父皇,澜儿说的对不对?”
皇帝垂眸看她,神色温柔宠溺:“澜儿做的很好。”他想起大公主年幼时被他托在手臂上稚气撒娇的模样,不免心疼她离宫在山上佛寺中冷冷清清地过了几年,遂开口道,“回头朕奖励你一座府邸,想怎么建怎么修,全看澜儿自己的意愿来,可好?”
“真的?”大公主惊喜过后便是满满的雀跃,“澜儿谢过父皇。”
按理说公主出嫁时都会有自己的公主府,但大公主是皇上的长女,还未及笄便得了府邸,还是皇上金口御赐的,如此盛宠,礼部自然会挑最好的地界给她。
皇后也跟着说笑了几句,她又没女儿,更没想着生女儿,皇上再如何宠爱大公主,对她来说一点压力都没有。
“母后,皇上,不如先进慈宁宫去吧,外头风大,免得惊了寒气。”皇后语意关切,“妾半月前就让人将慈宁宫上下清扫修缮了一番,又备了三参汤正热着,母后和澜儿先喝上一碗,也好去去身上的疲累。”
“皇后有心了。”太后含笑点了点头,继而对她身后的其余妃嫔道,“数九寒天的,劳你们等这么久,都回去吧,有皇后陪着哀家就够了。”
“皇帝啊,”她侧首看向皇帝,“哀家知道你前朝政务繁多,只管忙你的去吧,注意身子。”
皇帝道:“母后哪里的话,您才刚刚回宫,儿子如何能不在跟前多陪陪您?”
太后和蔼着说:“哀家何尝不念着你?”她感怀道,“也好,只要不耽误你正事,就跟着皇后一齐,陪着哀家说说话。”
瞧着皇帝皇后一左一右说笑着和太后走进了慈宁宫,旁边还跟着娇俏伶俐的大公主,时不时插入几句童言稚语,逗得大人们眉开眼笑,真真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这分外和谐的一幕落在后头的嫔妃们眼中,就不显得那么美好了。
贤妃淡淡地收回视线,对着简贵妃微微福身:“贵妃娘娘,妾宫里还有几个孩子得看顾,就先行告退了。”
“贤妃姐姐等等,”容妃缓步走出了人群,“五皇子还小,离不得人,妾与您一道走吧。”她歉意地对着简贵妃道,“贵妃娘娘,妾失礼了。”
她们两人起了头,后头自然有应声跟风的,鉴于简贵妃是在场位分最高的,都争相与她告退起来。
若放在以前,亲眼看见皇帝与皇后这般恩爱夫妻的模样,简贵妃早炸开来了,只是她今日心里存着事,便无暇去关注他人。听闻妃嫔们叽叽喳喳地声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道:“想走的都走吧。”
得了令,中右门前的人群就散得差不多了,乔虞自然也是转身回宫。
后宫里多了个太后就意味着她得日日早起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乔虞寻思着怎么才能从皇帝那儿讨辆轿撵来,灵犀宫与慈宁宫正好在相反方向,去的时候跟着皇后,也不敢奢望能用上,好歹回来的时候能乘个轿撵,算是可怜可怜她这无辜又娇惯的双腿了。
想到这儿,看着前方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跨进轿撵的宋婉仪,乔虞心头便生出些许羡慕来,她都瞥见轿子里头燃起的火盆了。
不过看见她,乔虞不禁想起宫里的另一位孕妇来,嘉婕妤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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