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1 / 3)
乔虞虽然知道谢贵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乍一见到她,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较上次见面, 她容色憔悴了许多,面颊没有一点红润的色泽, 仿佛大病初愈, 眉梢眼尾尽是虚弱的神采,见着乔虞的时候精神骤然一震,慌里慌张地迎上来,连行礼都忘了。
“还请宣昭仪救救妾吧。”
乔虞用眼神示意夏槐守好门,转而柔和地看向谢贵人, 不解地问:“谢贵人这是怎么了?”
她主动引着她坐下, 亲手递了被茶过去, “先喝口茶,定定神。”
谢贵人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匆匆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宣昭仪,有关霍贵人小产一事, 妾、妾……”
乔虞神色凝重起来:“此事与你有关?”
“不不,”谢贵人连忙摇头,“妾自然不会做这些有伤天和的事。只是, ”她略微迟疑地咬了咬唇,“几月前,在霍贵人刚被诊出身怀有孕的时候,夏容华来找过妾一次。”
乔虞一怔:“夏容华?”
谢贵人面上显出几分为难:“夏容华来桑梓阁找妾……不敢瞒宣昭仪,言语之中确实有提及霍贵人的意思, 妾、妾不敢断言夏容华有意对霍贵人腹中的皇嗣下手的意图,但眼下……霍贵人产下死胎,妾实在是担心,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涉及了夏容华,妾会不会……”剩下的话化作惊恐从她眼中浮现出来。
乔虞垂眸,视线淡淡地从她绞在一块儿的手指上划过:“你未免思虑太过,夏容华心性冷淡,深居浅出,轻易不掺和外头这些琐事,况且霍贵人才刚入宫,与夏容华未曾有过什么交集,为何要害她?”
谢贵人不自觉看了一边周围,小声道:“不知宣昭仪可方便,清退左右?”
乔虞轻笑一声,侧目看了眼周围,侍立的宫人包括谢贵人身边的宫女全部退了出去,夏槐轻轻把门合上,偌大的殿内瞬间空寂下来,只剩了她们二人。
谢贵人迟疑片刻,才吞吞吐吐地出声:“夏容华在与妾商讨时,提到了您的名字……好似是要想办法将霍贵人的意外推到您的身上。”她苍白着脸,小心翼翼地又补充了一句:“妾当场就回绝了夏容华的提议,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
乔虞安抚性地笑着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我没有怪你。”
谢贵人长舒了口气,略微有些忐忑地问:“那,宣昭仪可否帮妾?”她语气中透着急切,“妾听闻霍贵人身边的宫女去太宸宫向皇上进言,涉及到皇嗣,皇上定会追查到底,一丝线索都不会放过。妾、妾是清白的,可夏容华伺候皇上的日子比妾久得多,又生育了六皇子和五公主……皇上比起我来,定是更相信她的不是么?”
乔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既然您拒绝了夏容华,只要没有你插手此事的证据,皇上圣明决断,怎么会明知你是冤枉还降罪于你呢?”
谢贵人还是心慌不已:“可是夏容华那儿……”
“夏容华再神通广大还能无中生有不成?”乔虞莞尔笑道,“你便安心的回去吧,好好养着身子,别什么事没发生,你倒先把自己给吓病了。”
谢贵人缓了缓神,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妾……心性不稳,还是您沉得住气,您如何说,妾便如何做。”她好似下定了决心,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可是夏容华打算陷害您,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虽说妾回绝了,但如果夏容华又找了别人……”
乔虞浑不在意,面色从容,浅笑道:“如我方才所说,既然没有做过,我相信皇上定不会平白冤枉我的。”
谢贵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傻子,一瞬间无语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讪讪地笑道:“您说的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必要多留,没过多久,谢贵人便心神不属地起身告退了。
乔虞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眼眸对着她的背影,一寸寸被阴影笼罩。
夏槐见谢贵人走后,自家主子遥遥望着门口仿佛沉浸在思绪之中,不由疑惑地问:“主子,谢贵人突然过来找您是在谋划什么吗?”
“谢贵人同我说,霍贵人之所以早产生下死胎,是夏容华所为,意图陷害于我。”乔虞轻笑着同她细说,“之前霍贵人有孕的消息刚透露出来,夏容华便想去找谢贵人合谋,可惜被谢贵人拒绝了,眼下霍贵人极其腹中胎儿遭遇不测,谢贵人怕波及到自身,便一五一十向我坦白,想求我帮她脱身。”
夏槐听下来,心提了起来:“主子,您相信谢贵人么?”
“信也不信。”乔虞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夏容华想借谢贵人的手一石二鸟,既阻止简贵妃得一皇子势力大增,又能泼我一盆污水使我有口难辩,确实有可能,但谢贵人一口回绝,我却是不信的。”
那时候谢贵人受她流言一事的影响,霍贵人又是在同她争执闹翻的时候诊出的身孕,间接导致皇后对她的惩罚家中,将近两个月消失在皇帝跟前,再出来后圣宠大不如前。
谢贵人那时正在由盛转衰的人生低谷,夏容华恰到好处的抛过去那么一条橄榄枝,以她掌控人心的手段,谢贵人不可能不动心。
乔虞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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