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志(2 / 3)
夏婕妤却分外镇定,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弥心鼻头酸意更重,忙垂眸遮掩住突然涌起的泪意,哽咽着道:“是,奴婢这就去。”
……
贤妃对夏婕妤的感情很复杂,既痛恨又同情,既妒忌又可怜。
其实论其年龄来,夏婕妤还要比她大上两岁,可是当年为了掩盖其母的身份,只推说夏婕妤是庶出,而夏父的原配嫡妻早逝,后又娶了她母亲,生下贤妃。
所以在她们一房,几位小姐之间并不以排行相称。
在贤妃看来,这就是对夏婕妤的偏袒。
既要掩护她的身份,却又不肯让她落于人后,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你,是真的不好了?”贤妃看着病卧在床上的夏婕妤,目色复杂。
她名分虽是嫡出,但从小家中长辈皆更看重夏清夷,恨也恨过,不甘心也不甘心过,有什么办法呢?最后还不是只能顺着家族的意思,想方设法将她送进宫来。
贤妃叹道:“当年家中说要你进宫,本宫私下也不是没有劝过你,是你非不听,如今也不知你后悔了没有。”
夏婕妤微微一笑:“遗憾是有,后悔却不至于,这总是我选的路。”
“那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姐姐先请坐吧。”
贤妃在弥心搬来的圆凳上坐下,看着她的目光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戒备:“若你是想在利用景谦,还是歇歇吧,本宫是不会允许的。”
夏婕妤苦笑道:“景谦是我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我何必害他?”
贤妃嗤笑了一声:“平白无故你自然不会起心思,可但凡有点利处,就是你亲生的儿子,也还利用得少了?”
“上回御花园浮尸一案,难道不是你利用景谦带着七八两位皇子故意碰上的?要本宫说,你这心也是狠,旁人也就罢了,景谦说到底才多大,冒然看见这幕吓得做了近一月的噩梦。”
夏婕妤闷声不响,垂眸听着她说完:“是景谦告诉姐姐的?”
贤妃眸中带着讥讽:“你莫不是还以为景谦还肯认你作母吧?原来本宫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可经此一事,本宫也算是看明白了,若是再让景谦对你抱有希望,来日你恐怕是连骨头都不给他剩。”
夏婕妤默然片刻,缓缓勾起的唇角显出几分释然之色:“姐姐将景谦照顾得极好,那我就放心了。”
贤妃凝眉:“你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
“姐姐,”夏婕妤抬眸,柔柔地看着她,“我估计是不久于人世了。”
贤妃一怔:“怎么回事?”
“姐姐还是不知道的好,”夏婕妤说,“免得皇上回头迁怒了您。”
说实在的,贤妃当初以侍妾身份进入成王府,夏家本已经将她当做一颗废棋,谁知道最后登上至尊之位的恰好就是五皇子呢?
这颗死棋突然就活了起来。
算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实际上,贤妃并没接触到夏家隐秘,连着夏婕妤的身世也是半知半解。
闻言,贤妃面色凝重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惊动了皇上?”
夏婕妤微微摇头,打定了决心不打算透露出去,无论是为了夏家,还是为了景谦,贤妃还是好好的在她妃位上呆着吧。
“此次寻姐姐过来,我是想求姐姐,在我离去后帮我多照看一分溪儿。”
六皇子在贤妃跟前养到这么大,多少有些情分,故而她眼下最放不下的就是五公主。
幸好是个公主,只要贤妃肯照看几分,日后挑个好人家,这辈子好歹能安顺地过去。
贤妃何曾见过她这般平和、仿佛被磨灭了志气的模样,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许久,迟疑着开口:“非得走到这一步么?”
夏婕妤浅浅一笑:“时不待我,就这样吧。”
她微笑地目送贤妃离去,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
烛火一明一暗,跳动得仿若惴惴不安的人心。
寂静的气氛中,夏婕妤忽而轻轻开口:“弥心,我为你找了个好去处。”
弥心忙在她的床边跪下:“主子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不管到了哪儿,奴婢都要好好伺候主子。”
夏婕妤黛眉柔和,笑着看她:“傻姑娘,这人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要好生活着。”
弥心有些茫然:“主子?”
“现在,皇上知道了前朝往事,见着我如见着眼中钉一般,如果我再不识趣的活下去,也不过就是活着给皇上消气用的,何必呢?”
夏婕妤低调了一世,向来只在帐中筹谋,但随着近几年手段频出,竖敌也不少。
后妃若是失了宠,活得便连个奴才都不如。
就是夏婕妤有心卧薪尝胆,可惜无奈赶上了个铁石心肠的帝王,她唯知他一二逆鳞,如今也全踩了个遍。
还是那句话,时不待我啊。
凭空冒出个宣昭仪打乱了她走了两年的路,后又有个安修仪,神秘莫测,连皇帝都被瞒过去的消息路子最后却栽在她手里。
夏婕妤面容温和,轻声道:“你得活着啊。”
就算她死了,看不见了。
却也不甘心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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