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1 / 3)
皇帝的神情微微有些好转,语调依旧生硬:“你眼睛倒是尖。”
“那是我唯一的儿子, 眼见着他身处危险之中, 我怎么能不多注意着些, ”乔虞轻叹了一声, “皇上说我是责怪你, 那您是冤枉我了。”
“我知道,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所作所为, 已经使您伤透了心,这是我不能感同身受的。”
这一句话说的分外情真,皇帝眸光微闪,显出了几分柔和之色。
自当日事发之后,朝野内外, 后宫上下, 都在小心翼翼地揣测皇上的深意和想法,时时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 从中揣摩他所认定的太子人选。
确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受皇上厌弃,再无登上地位的可能后, 众人便将他们彻底忽略了个干净,要不是碍于身份, 就差跟着踩上一脚,以向皇上表明自己跟这些乱臣贼子绝不是一路的。
熟不知, 那到底是皇帝的亲生子,他自己厌恶不喜事一回事儿,旁人也跟着落井下石, 被践踏的何止是两位皇子,皇帝的脸面也不好看。
那些细细斟酌他喜恶的人却没想到这点,跟别提“皇上会因为两位皇子的行为感觉到痛心”这一想法了。
人人都将皇帝想的极度现实而理智,高高在上的仿佛不存在普通人应有的喜怒哀乐。
到最后,连皇帝自己都觉着为两个不孝子伤心是不是他太过软弱和。
这会儿,却等到了乔虞这声肯定,她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会因为两个孩子谋逆犯上而痛心失望。
是啊,虽然他对身为帝王的身份认同感多过于父亲,但都是从小看着长大、曾经也是寄予厚望,盼着他们能成长为天下最出色的少年。
这怎么能不伤心呢?
实际上,都是人啊。
皇帝顿了顿,语气中罕见地透着几分犹豫:“你也觉得,是朕对这两个孩子过于严苛了么?”
其实皇帝倒不是真想毁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只是想从根本上杜绝他们继承皇位的可能。二皇子即使被圈禁,可但凡碰上个举国欢庆的好日子或者遇着点喜事,他就能找借口将他放出来,至于三皇子,眼下是亲王世子,就算不过继,来日新帝上位,顶多也就只能封他一个亲王,况且从亲兄弟到堂兄弟,没了竞争关系,三皇子反而跟容易在新帝手下过活。
这两个皇子的性格皇帝看得分明,一个太过鲁莽,一个精于算计,都不是为帝的合适人选,现在就将他们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从另一个角度,不光保护了他们因夺嫡而动手伤害其他兄弟,同时也保护了他们免遭他人不怀好意的利用和算计。
乔虞微微摇头:“您做下的决定,自有您的深意。二皇子和三皇子实际犯下的罪责比之如今所受的惩戒并不能说重,尤其您是他们二人的父亲,两位皇子失了生母,天下若说有谁还能真心为他们考虑几分的,怕也只有您了。”
这倒是真的,这些天就是有拐弯抹角为两位皇子求情的人在,其本意怕也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三皇子不说,二皇子作为曾经太子的热门人选,他骤然倒台,不知有多少人慌张失措,没了方向,又担心遭其他派系围剿失势。
皇帝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你倒是坦诚。”若是换做别人,这会儿巴不得在他面前作出一副慈母的模样为两位皇子求求情,其实话也没错,后宫里的女人狠起来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利用,对其他竞争对手的孩子,能分出多少温柔善心?
乔虞见他神色放松,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确实是生气,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自持运筹帷幄,将一切局势掌控在手里,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就比如九皇子的伤,谁能想到三皇子会突然冲上去呢?”
想到九皇子脸上留下的疤痕,皇帝垂眸叹了口气:“景谙那儿,确实是朕大意了。”
实际上若不是九皇子突然上前,做出姿态来劝说二皇子,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
只是他当时被二皇子劫持,奉旨守在隐蔽处的暗卫就是想救,也不敢以重伤二皇子为代价,这么一耽搁,就造成了最后的结局。
皇帝固然遗憾,但若说后悔却不至于,趁这机会,能将挫挫王家的风头也好。
至于景谙,本就身体不好,眼下尽早退出夺嫡之战的血雨腥风,凭借着嫡子这个优越身份,保一世容华总是可以的。
乔虞又道:“九皇子受此无妄之灾,谁能保证来日不会发生到您和景谌身上?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心眼小,您敢赌,我是不敢的。”
听着她把自己和景谌相列,皇帝不复方才的怒气,心口处被一汩暖流浸润,舒神惬心。
“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皇帝叹了一声,眉宇中显出淡淡的柔和。
要再来个胆大妄为敢举兵谋逆的皇子,皇帝气都能被气死。
“您心里有数就好,”乔虞微微笑道,“您是明君,我相信您的所做所为都是为着大周好,只是我见识不深,看不见那么远,就只盼着您和景谌好好的。”
“自古以来,储位之争便充斥着无尽的硝/烟,这么一场寿宴便牵连了三位皇子。您老说我胆子大,这回怕是要让您失望了。”乔虞垂下眼帘,姣好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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