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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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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斥责凶戾,带着十分的憎恶,陈时予木讷地梗在那里,似被扼住了喉咙。

皱巴巴的钱还捏在手上,她愣愣望着对方,迟钝的神经这才有所感知,颤颤干到裂口的双唇,而后知趣闭上。

当面厌弃她,关姀往后退了半步,仿佛她是不能靠近的瘟神,对其避而远之。

肿僵的指尖轻抖,陈时予敛起先前的神情,未再向前一步。好一会儿,她垂下胳膊,收住适才多余的举动,自觉保持距离,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接:“我不是成心的。”

低弱的言语却激不起关姀的半点恻隐之心,脑子被驴踢了才同情对方,关姀是俗气市侩的市井小民,还有底线,亲妈刚埋进地里,自家还落到了这地步,她就是吃饱了撑过头,闲出屁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心理。

不连带着找陈时予算账都是她大度了,哪还能忍受眼下这些行为。

“这也跟我无关,少来这套。”关姀绝情说,当看到她一给就是十块,联想到自己翻找行李时一分都搜刮不出来,便误解这人耍了心机,早先的心绪随即沉了下去,理智占据上头,冷漠到近乎刻薄,“原先不是没钱,不是说罗子青不管你了,这又是哪来的?”

陈时予嗫嚅,想辩解可无从讲起。

明白关姀不是在问缘由,而是另有其话。

果然,后一瞬,不等她开口,关姀又说:“既然还有钱,那就赶紧买票走远点,每天在这儿赖着卖可怜是几个意思,是把我们都当傻子,要继续忽悠,还是觉得我们像冤大头,好欺负,真会信了你的鬼扯?”

讲完停了下,隐忍片刻,毫不掩饰对她的偏见:“天天晃来晃去的,真的招人烦。”

陈时予嘴笨,反驳不来,平时也没怎么跟人吵过架,眼下一句话都讲不出,只会看着。

两两对立,相互隔了不到半米远,双方界限分明,绝不横跨中间那条线。

争执引来了围观,周遭传来窃窃私语,这边邻近的病房中有人探出半个脑袋,好奇这儿的动静,瞅向她们。

无视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关姀无所谓旁人的目光。

陈时予先低下视线,靠墙没别的路了,退无可退。窘迫与愧疚漫上心口,她脸皮太薄了,只觉面上微热,小心拉了拉衣角,半吞半吐始终挤不出半个字,倍感难堪,又无所适从。

许久,那个掉地的面包已经吸满了水,外表看还是蓬松的形状,但实际成了一滩内里稀软的烂泥。

也是陈时予去拿楼梯口的扫帚拖把,硬着头皮清理。

吸水的面包不能直接扫,得用手抓。陈时予不声不响,脑袋再也没抬起过,一直看向地面,半蹲下,静默看了会儿,然后径自弄干净,扔东西、拖地,而后洗洗工具。

动作僵硬,也很慢。

这个过程中,关姀没走,还留在这里,眼看陈时予这么做,她面上的变化不显,平静淡然。直至地面打扫完毕,陈时予进楼梯口放拖把,她才别开脸,低低从齿关里冒出一句。

——“神经。”

懒得在意陈时予还要如何,继续捡垃圾吃或是丢人现眼,关姀咬咬牙,将就半盆水端回去,等路过边上的病房门口,见那些个好事者还在不嫌事大地东瞅西瞧,她瞪了里头一下,而后扫视其他还不回去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一块儿骂了声脏的,再是威胁:“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是吧,要不要我让位置,你们出来站近点看个够?”

她的样子挺吓人,吃了炸.药般,浑身散发出不良少女的无赖流氓德行,一副随时要迁怒别人干一场的阵仗,气势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能有的。

平民百姓哪敢惹她这种凶神恶煞的“混混”,一个个噤若寒蝉,如同鹌鹑,纷纷转过身,赶紧装出有事忙的样子。

关姀不解气,又轻踹了脚边上的椅子。

响动不大,可能够让后边的听清。

一个小孩儿胆子大,还偏头偷看,随后就被自家大人敲脑门儿,教训:“要死啊,给我老实点。”

陈时予远远被抛在楼道转角口,孑然一身,孤孤单单的。

对面那一边的病房全都静好,不受影响。

老两口还在看电视,等关姀进去,瞧见盆里的水只剩一半,并且关姀身前的衣服是湿的,老爷子面上的神情一愣,一眼便知是有事,多半是跟别人起了争执。

关姀嘴巴紧,神色自若。她不讲,老两口就没问,心里门儿清。

拿毛巾打湿,水温热的,不如前两晚上烫。

擦洗完,老爷子倒水,不让关姀再去。

电视机里在放武侠剧,重播的03年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刚放到张翠山和殷素素自刎谢罪的那一段。

关姀坐床边,抽纸擦两下身上,卷起湿袖子边,接着抓起沾水的衣角使劲拧一把。

也不怕穿湿衣服冻出毛病,自虐一样,她凑合穿这件,不想折腾了,在医院也不方便,更没多的衣服可以换。

屏幕上武林人士喊打喊杀的配音片段比较吵耳朵,闹闹嚷嚷的,护士闻声进门,嫌打扰隔壁病房,顺手关电视,不给放了。

“这么晚了早些睡,不陪床的家属到点也快回家了,别老待着不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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