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2 / 7）

一个不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 又岂会追随刘季反秦 ?

进殿前 , 她歉意地朝韩信笑了笑 , 梦境太过真实 , 她难免产生几分自己真下令诱杀韩信的错觉一一虽然她相信 , 自己绝不会变成梦中那般冷酷模样 。

韩信压下心头升起的一丝怪异感 , 彬彬有礼朝吕雉拜了拜 。

说来奇怪 , 满朝文武百官之中 , 他毫无缘由一看到就想敬而远之的 , 只有刘季与吕雉 。

实则 , 他很小就认识刘季 , 还被对方一再以 “ 救命之恩 “ 威胁着 , 替他为九公 3

捎带了不少话 , 说起来也算考熟人了 。

自然 , 刘季能言善辩 , 又生了一张看起来十分和气的脸 , 人缘是极好的 。

但不知怎的 , 早在他四岁初见刘季那年 , 就本能地想离他远一点 , 再远一点 ,

无论两家后来如何熟稔 , 他亦不愿与对方成为把酒言欢之忘年交 。

吕雉亦是如此 。 说起来 , 吕雉为人和善不张扬 , 办事兢兢业业 , 纵便陛下私底下与朝臣提起她 , 亦是夸赞不止 。

从各种意义而言 , 她皆是一个极好之人 。

可韩信每每见着她 , 总有一种背后发凉的错觉 , 是以 , 他非必要也绝不会跟吕雉说话 。

不过 , 待诸事皆清清淡淡的吕雉 , 今日竟会主动对他微笑 , 简直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此时 , 百官已陆续朝殿前走来 , 他急忙收回胡思乱想 , 站得挺拔如松 。

按例 , 岁未早朝 , 无非是各部说些总结展望之言 , 倒也不会有甚大事禀奏 。

禀完宴会庆典要务的吕雉退回位置后 , 破天荒地开始频频走神 , 不时心怀隐忧地悄悄打量陛下 。

过完这个春节 , 陛下便满五十了 。

如此 , 恰逢陛下半百大吉之年 , 又逢周边诸国第一回前来朝贡之年 , 百官们纷纷上书 , 息求陛下借朝贡之机 , 顺势举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 …

可跟朝中五十岁头发花白 、 或是身姿伯健的大臣们比起来 , 这些年日渐添了些冷敛威严的陛下 , 依然神采俊逸而身姿挺拔 , 全无半分衰考念悴之态 , 任是谁人见了陡下 , 亦绝猜不出他已至知天命之年 ..

这般远比常人更年轻康健的陛下 , 又怎会病逝于沙丘 ? 这梦 … 想来定是假的 !

可转念 , 愚到梦中栩栩如生的场景 , 愚到那些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的梦中人 , 她

又开始犹豫起来 , 很快 , 随着一个念头疯狂的升起 , 她藏在宽袖中的双手 , 开始淅渐握成了拳头一一

陡下身强力壮 , 固无半分早逝之相 , 可若刘季买通宫中之人 , 设局投毒暗杀呢 ?

这时 , 已满七十两鬓花白的右丞相韩非上前 , 递上一封辞呈拜道 ,“ 陛下 , 考臣如今年迈体衰 , 自觉精力日渐不济 , 恐有误大秦国事 , 还请陛下允考臣致仕归家稍享晚年 …“

话音未落 , 殿上君王已疾步走来 , 一把府虚扶起他的双臂 , 毫不掩饰话语间浓浓的关心 ,

“ 爱卿乃大秦股肱栋梁 , 何出告考乞骸言 ? 爱卿身子若有不适 , 胺派阳庆淳于意亲去诊治便是 , 切莫再提告考之言 …“

「 多谢陛下 ! “, 韩非温和笑着看向君王 , 摇头道 ,“ 托陛下五禽戏之福 , 臣之身体并无甚不适 , 但臣不敢欺瞒陛下 …“

“ 这一年多来 , 臣自觉头脑已日渐浑浊命塞 , 亦再无当年之蓬勃锐气 … 陛下 , 臣这把利刃已钝 , 不敢再泉居丞相高位 , 还请陛下为大秦国事计 , 另任英才 …“

此言一出 , 大臣们登时面面相麂 , 总觉得韩非话中有话 , 意有所指 。

已满六十的李斯不由眸光一闪 ,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非 。

七十而告者 ?

当日大秦极速扩张疆域之时 , 因任派官吏紧缺 , 朝廷只得命吏室放宽年轻限制 , 凡能通过考核 、 熟记秦律之人 , 皆能委派前往各地为官做吏 。

如此一来 , 弊病便在如今显现出来 : 据前些日子统计 , 国中已有三成官员年遍七十 , 亦有一成官员年逾八十 。

岁月带来的极速衰败 , 不但令他们身体状况百出 , 时常要告假治病 , 更让他们的大脑失去了往日活力 。

院下近日批阅各地奏章 , 屡有不满之意 , 正因诸地年迈官员 , 或是频频告病

假 , 导致郡县事务处理不及 ; 或是上报的地方治理方针僵硬死板 , 全然无法落地施行

莫说如陛下这般深得岁月厚待之人 , 便是如王翦考将军那般 , 六十多还能率军南征北战者 , 古往今来何其寥寥 !

西周时期 , 虽有 「 大夫七十而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