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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设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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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丙咳了两声,喝下了一碗药。那日顶着风雨开船,船舱中只有一只炭炉,下了船他就病倒了。跟随他的从人其实是他父亲的庶子,也是他的弟弟,两人同父,这个弟弟长得比他更像父亲。病得昏沉之时,他看着从人以为是父亲,握着从人的手痛哭:“爹,儿悔,儿不该再把半子送进去!”

阿予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他没有儿子,一生只养下了这两个女儿。阿予,他的阿予……就那么死了。他亲手把她送进宫,她那么年轻,他还记得阿予穿着粉衫绿裙回头对他笑,对他说:“爹爹,等儿生下小公子,就请你来看,你要给孩子起名啊!”

等他再见到阿予,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看起来那么小,躺在棺材里,她落下了莲花池被人捞上来,衣衫头发还是湿的,那里的人连衣服都没给她换就把她给送出来了。他跪在阿予的棺木前,握住阿予的手,无声的号啕。直到被冯营叫人给架起来,他都不知道他哭得衣襟都湿透了。

阿予下葬时,他趴在棺材上想跟着一起去,还是冯营让人把他抬上来,关在屋里,数月后他才可以自己进食。

他一直想报仇,想替阿予报仇!

所以他才会去找大王,他想找到大王,推翻朝午王!

可在半子进宫后,他每一晚都会梦到有人来报:“宫中送了具棺材回来。”

他踉跄的跑过去,推开棺盖,眼前赫然是当年的阿予!如今的半子!

他早就后悔了……

从人是农女所生,生下他后,农女拿着布匹、首饰和金银回村嫁人了。他从小在冯丙身边长大,同吃同卧,比起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的亲生父亲,冯丙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上床抱住冯丙,轻声说,“阿丙不哭,不哭。”

冯丙哭了一夜,早上起来好多了,喝了从人送来的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阿乳,昨晚是你吧……”

阿乳这个名字是冯丙当年还不懂事时顺口起的。因为阿乳刚被送到他身边时还不足五岁,一直吃着农女的奶,在冯丙身边一天到晚喊着要喝奶。冯丙当时已经八岁了,早就不喝奶娘的奶了,只好叫奶娘喂他,之后就戏称他为阿乳。结果这个名字就这么喊了下来。长大后的冯丙觉得不妥,想给他改名,阿乳道:“我不过一介小人,主人知道是叫我就行,不必再改。”他笑道,“而且,小人更喜这个名字。这是主人给小人取的。”

阿乳送水给他漱口,又端来粥汤,道:“昨晚上你烧得厉害,满口胡话。”

冯丙沉默下来。

两人都知道,那些胡话才是冯丙的心里话。他在昨晚不止骂了伪王、赵后、蒋娇,还骂了冯营。

但现在醒来自然都不能认。

冯丙喝了半碗粥就喝不下了,抱怨道:“一肚子都是水!”

阿乳喝了剩下的,还当着他的面大嚼了一盘干饼,气得冯丙不轻。

“我们就快到了。”阿乳说,他往后望,后面那辆车上正是姜鲜的棺材。“前面是樊城,我们要不要绕过去?”他问冯丙。

冯丙说:“绕吧。现在樊城中的是不是蒋彪?”

蒋家两子争城这事早就不是新闻了。

阿乳说:“前两日听说蒋盛突然不知去向,也不知是不是被蒋彪害了。”

“这没什么出奇的。”冯丙说,“蒋淑之子,就算学不会他的手段城府,也流着他的血。”

这一列平平无奇的车队就这么绕过樊城,往乐城去。

“天放晴了。”姜姬趴在栏杆上,看着穿过层层云海,投射下来的一道道光柱。

蟠儿拿着一件虎皮袄给她披上,“公主,当心着凉。”

这张虎皮袄是龚獠送来的,内衬织锦,披上一会儿就好像会发热一样,坐在风口都不觉得冷。

那天姜奔来了以后就不见了,姜姬想打听一下,结果蟠儿走了几个地方,竟然没人知道姜奔去哪了。

“宫里那些侍卫似乎和二兄不怎么熟悉。”蟠儿说的很委婉,其实那些人连姜奔是谁都不知道,他问了好几个人才有人认识姜奔,但还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反倒是姜武,一提都知道。因为姜武在外建摘星宫,宫中竟然有不少侍卫提起姜武都好像跟他熟得不得了。

“他说是要去冯家。”可冯家好像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日,姜元那边和玉腕夫人形影不离,据说玉腕夫人想出去,都被侍女拦住了。大王如此深爱玉腕夫人,宫中的女人都羡慕的很,听说蒋夫人都躲在宫里不出来了,人人都嘲笑她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不讨大王喜欢?

姜姬只觉得姜元“爱”上玉腕夫人也爱得太快了些。

蟠儿去打听过,那个留在金潞宫的美人说大王确实不许玉腕夫人稍离左右,食卧都在一起,也不许她回照明宫。

“这听起来不奇怪吗?”姜姬问蟠儿。

可是蟠儿却不觉得奇怪,大王宠爱夫人,想怎么样都行啊,他还举例说蒋彪一开始得到赵氏时,赵氏连鞋都没有,去哪里他都抱着去。

不过他接着就消沉的说:“……只是蒋公子这次去樊城,却把夫人留在了蒋家。”

赵氏在蒋家得罪的人可不少,以往有蒋彪护着还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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