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放手(1 / 2)
政治老师的目光是带着笑的。若换做别人被这么盯着,定然是如芒刺在背。也就只有程清昀,在睡觉被抓包了以后,依然不紧不慢地揉了下眼睛,才抬起头,淡淡地问道:“有什么事吗老师?”
他刚才确实是睡着了。
声音隐约听见了一点,但他没有动的想法。一般而言,老师若叫不醒,便自己会离开的。
没想到身边的人戳了他一下——害得他还以为是陈清鱼在喊他。
政治老师似笑非笑,“果然还是要美人叫才肯起。像老师这样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叫个学生都叫不住了。”
几个本就憋着笑的男生早就按捺不住喷了,班里压抑着的笑声此起彼伏。
“哪能呢?”程清昀回得自然,“我这不是醒了吗?都是老师叫得好。”
“那就跟我出来一趟。”政治老师微笑道。
程清昀:“……”
班里人更是惊了。
知情人都知道,早在高一的时候,程清昀就是办公室的常客了。听说给家长的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总是没有人来——他是全班唯一一个家长没有加班级微信群的学生。
后面老师似乎也认清了这个事实,放弃他了。
果然是这个政治老师刚来,怀有一颗拯救世界的心啊。
便见程清昀起身跟着政治老师离开。
坐在后门的好处就是,当门没有关紧时,两人细碎的对话便夹杂在风中传了过来。
陈清鱼早就没了写作业的心思,虽是低头看着试卷,心却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她也被老师找过谈话。但谈话的内容都很单调,要么是成绩要么是家庭,十句有八句离不开她的数学。
程清昀这样,要谈什么,似乎也一目了然。
她沉默着看向下一题。
这段谈话异常漫长。
程清昀回来时,陈清鱼已经磕磕绊绊地写完了一面,眼见数学作业完成一大半,只剩几道大题就成了。
又没过几分钟,下课铃打响,政治老师捧着一沓书离开了教室。
程清昀仍保持着回来时的姿势,脚架在桌底的栏杆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
班里男生早就想围过来了。碍于
陈清鱼在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动——陈清鱼的座位跟一圈结界似的,别说他们自己不敢靠近陈清鱼,有时候有男生趁陈清鱼不在想坐她的座位,都会收到程清昀的微笑。
这个笑容,可没表面上那么温和呢。
怎么说,他们也算有点交情了。犹豫片刻,陈清鱼抬头问道:“她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轻颤,不太适应主动提出这样的问题——她以为她对八卦是没兴趣的。
“她疯了。”程清昀靠着座椅,幽幽地说道,就差把“生无可恋”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清鱼:“……??”
“她要我做政治课代表。”
陈清鱼:“……”
是有点疯,她想。
程清昀没再说话。
他是觉得好笑,这老师以为学着电视上那样把差生拎出来当课代表就能提高他的成绩?
什么年代了,现在的课代表不就是发作业收作业发试卷收试卷登分吗,除了增加工作量以外还能学到什么?
要是一当课代表就能成绩变好,那大家都去竞选课代表好了。
哪里是他不会,他是不愿学。他若不愿,没有人可以逼得了他。
只是这政治老师深谙洞察人心之法,很会说话:“我看你身边那同学挺乖,想提议把她往前面调……”
他忽然明白了政治老师的暗示。
你不愿意学,就不要把人家姑娘拉到后面,耽误人家听课。
他笑了一下,然后答应了。
收作业这些事,反正也用不着他亲自做。
“陈清鱼,”他懒懒地靠着椅子,声音含着几分困意,听得人耳根子也跟着软,“你想往前面坐吗?”
陈清鱼的视线还没收回来,被喊了名字,下意识抬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不知怎的,她感到双颊发烫,微微将头别开,淡然道:“无所谓。前面都是双人座,横插一脚也没有意思。后面挺安静。”
来自外校的复读生不多,大部分都是本年级的,班级分来分去,大多数人都相识,很快便打成一片。
她一个人强行加入,她也觉得尴尬,新同桌不见得好相处。
不如坐在这里。
她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他可真是喜欢笑……她呆
呆地想。但这回,笑得额外畅快些。
她并不知道程清昀现在的想法。
程清昀注视着她的侧脸,也没了困意,一点看书的心思升了上来。
难得遇上个这么有趣的。
他还真不想放手。
*
今日陈父上午有空,闲来无事起了个大早,不仅做了早饭,还主动送陈清鱼上学。
他的手艺自然不如家里的阿姨。可陈清鱼还是很用心地吃完,对上他满是期待的脸,点点头给出了满意的评价。
陈父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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