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两年(1 / 2)
2020年7月7日,高考。
放在过去那一年,所有人都不会想到,2020年的高考如此特殊。
陈清鱼早到了一个小时。
放眼望去,身着印有“高考加油”字样红色T恤的老师在考点门口站了两排,交警、城管拿着大喇叭,疏散喧闹的学生与家长,记者举着相机、话筒与“高考必胜”的牌子,最为惹眼的,当属夹杂在黑压压人群中一片蓝色的口罩。
8:15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分批次排队,在门口测量体温。
摄像机的红光闪烁,记录着这不平凡的日子——
疫情之下,高考延期,学子们戴上口罩,奔赴梦想的彼岸。
*
事实证明,即使高考延期,也逃不过下暴雨的定律。
考完语文之后,阴沉的天终于按捺不住宣泄的心情,降下倾盆大雨。
j省早年高考为自主命题,近两年开始改革,采用全国一卷,去年高考的陈清鱼不幸为第一批试验品,一用就撞上热搜爆款维纳斯。
今年……同样也令人一言难尽。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门窗紧闭也遮不住天空的喧嚣。窗内沙声阵阵,试卷一下发,第三题就是选项带根号的埃及金字塔。
“求金字塔侧面高与底面边长之比”,陈清鱼反反复复把题读了几遍,无力地蒙了一个C,开始往下跳。
数学再难,她也不会再来一年。
暴雨连着下了两天。
考点学校地势较为低洼,大门口的水几乎淹没脚踝,仔细算算,去年冒着风雨蹚水去上学似乎也是这一天。
雨势在英语考试时达到峰值。
五点,铃声准时响起,陈清鱼放下笔,凝视着桌面上的准考证,平静地走出了考场。
已经完全没有了去年交卷时的慌乱。
现在她的心沉静如水,既没有毕业的欣喜,也没有为数学担忧的焦虑。
只是忽然觉得心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块,更多的都是对未来的迷茫。
也许都没有想到吧。
计划中色彩缤纷的暑假,在戴口罩与疫情防控中化为泡影。不能出远门,不能多聚集,连看一场电影都是奢望。
因为没有了期待感,一切才会显得毫无波澜。
但是生活总要继续。
她也该——向前
走了。
*
两年后。
梧桐树上的第一声蝉鸣衔着初夏的日光而来,将午后的校园衬得恬静慵懒。
n大与n大附中相隔不远,又是一年高考季,围墙外随处可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往大学附近的美食街走。
陈清鱼微微抬起手遮住阳光。
饶是过去两年,能回到这里,她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n市是j省的省会,也是她过去十八年的家乡,是她长大的地方。
n大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985高校,单是凭着她的数学水平,能考进来都很不可思议。
她曾经就读于n市一中,一度以考进外国语大学商务英语系为目标。
最后来到了n大人文学院。
学了一个差点让人以为教授比学生多的专业。
挽着她手的女生留着齐耳短发,是她的室友,长得娇俏可爱,万万没想到学的是哲学系,而且不是调剂,是她自己的热爱。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室友正晃着她的肩膀,嘤嘤嘤地撒娇:“鱼鱼,你就帮帮我吧~”
陈清鱼:“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
“害,”室友撩了撩头发,“你不知道有个说法吗?只有直女才能打败直男。”
陈清鱼:“……”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隔壁历史系有个男生,叫王甫,长得人高马大,偏偏喜欢像文艺女青年一样捧着村上春树,满嘴的土味情话,还非常向往哲学系,梦想是成为人的研究者。
而后某一天,陈清鱼和她的室友黄杨在食堂里聊天。小姐妹黄杨性格直爽,爱好就是哈哈哈和讲段子,在食堂不顾形象地开怀大笑,语出惊人。
那个男生刚好路过,从此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从历史系追到哲学系,从教学楼追到女生宿舍,整整一个半月,某音的千层套路玩了几十次,每一次都尬到无地自容。
就算现在肺炎已经得到控制,在校园里行走,黄杨依然想戴上口罩。
起码能让别人认不出来这是她的脸。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黄杨停下脚步,转身去捏陈清鱼的脸:“你说他什么毛病,放着你这个院花不要,来追我?”
陈清鱼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杨杨这么可爱,怎么会不招人喜欢?”
黄杨受到暴击
,再次捶胸顿足:“鱼鱼,你男朋友到底在哪里?要不你别理他了,从了我吧!”
说起这件事情,也颇为神奇。
陈清鱼初进人文学院,作为新生代表在迎新晚会上演讲。舞台上她扎着高马尾,一身学生制服,曲线修长玲珑,姿态优雅从容,从此初恋有了脸,连带专业课的人都多了不少——大多都是来看她的。
大学第一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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