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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的伤势,从袖中取出一盒去腐生肌的膏药给那弟子:“先替顾公子敷上。”
那太璞宗弟子道谢接过,却只拿在手上,并不替顾苍舒敷上。
叶离见状只是无所谓地一扯嘴角,对那弟子道:“节哀顺变。”
说罢,他回到师叔身边,“啧”了一声:“那顾家小子着实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还没了当靠山的亲娘,太璞那些老家伙怕是要不安分了,凭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却压不住。”
苏毓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小顶支开,挑了挑嘴角,对叶离道,“未必。哪姓顾的连自己生身母亲都能算计,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叶离大吃一惊:“莫非……他这犯不着吧?”
苏毓抬头望了眼天空,视线的尽头正是原先魔眼的位置,如今只有一片昏黄。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知道那座高台是做什么用的?”
叶离摇摇头:“请师叔赐教。”
苏毓挑挑眉,不满道:“你这魔族怎么当的,连本族的事还要别人赐教?”
叶离挠挠后脑勺:“师叔可别冤枉小侄,小侄生是归藏的人,死是归藏的鬼,与那些邪魔外道没有半点瓜葛。”他一出生就被师父捡回门派,是彻头彻尾的纯血归藏人,只看他有多抠门就知道了。
苏毓道:“这是魔族用来祭祀魔眼的祭台,据说下面连着归墟,若是能按正确的方法将血脉至亲献出去,就能获得归墟的力量。”
叶离想到身上那点稀薄的魔族血脉,脸色都绿了。
苏毓轻嗤一声:“你怎么连这种蠢话都信?若那么容易,他们早就把正道杀光了,哪至于憋在这种破地方。”
叶离:“……”这么尖酸刻薄,活该你讨不到老婆。
苏毓话锋一转:“不过若你是顾英瑶,知道自己已无生理,会把自己一身修为带下黄泉么?”
杀人可以夺宝、夺丹,却夺不了修为,除非本人心甘情愿将修为送出去。
叶离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回头望了一眼人事不省的顾苍舒,轻轻叹道:“人心呐……”
正说着,苏毓忽然瞥见天边有一片黑云向他们飘来,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七魔谷位于魔沼之下,他们头顶的根本不是天空,哪里来的云?
他当即明白那是什么,不多时,黑云飞近些,却是一艘翼舟,比归藏那艘略小些。
身陷谷中的弟子们发现飞舟,个个如释重负。
翼舟飞到当空,慢慢下降,悬停在离地两三丈处,二十来个穿着各色道袍的修士从船舷跃下,个个仙风道骨,单看那通身的气派便知是各派的高手。
为首之人正是大衍宗的白长老,紧随其后的则是太璞宗两个长老,还有重华门那位女长老。
众人一下翼舟,见到顾苍舒的惨状便是一惊,又得知顾英瑶的死讯,俱都现出震惊和沉痛的神色,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白长老确认过女儿安然无恙,便即张罗着众人小心翼翼将重伤的顾苍舒搬上横杆,抬上翼舟治伤。
白千霜待父亲忙完,像个孩童一样扑进他怀中,低低地抽泣起来:“爹爹,女儿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白长老拍拍女儿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爹爹在。”
又轻轻推了推女儿肩头:“爹爹还有事,多大的人还撒娇……”
白千霜这才松开父亲,用帕子掖掖眼角:“女儿失态了。”
话音未落,回头一望,却见苏毓和叶离带着归藏众弟子向翼舟走来,立即娇羞地低下了头。
白长老顺着女儿的目光望去,那男子不是苏毓是谁?
他的目光落到他身边的炉鼎身上,见她紧紧跟在连山君身后,心下已是不悦,再留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子外袍,一看便是从连山君身上脱下来的,目光越发沉了——他虽属意连山君为婿,但对他颇有几分忌惮,又见他将个炉鼎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越发不喜。
男人豢养炉鼎不是大不了的事,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房里没有几个?但是私下里爱怎么玩都无伤大雅,放到明面上来宠,便不成体统了。
何况那炉鼎还在众目睽睽下羞辱他女儿——那姓苏的小子若要娶他宝贝女儿,先得把那炉鼎料理了。
他定了定神,按捺下怒意,迎上前去向着苏毓一揖:“调集人手费了些时间,贫道来迟了,还请连山道君见谅。”
苏毓回以一揖,淡淡道:“白长老来得正及时。”
白长老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有话,更是恼怒,忽觉手臂一沉,却是女儿挽住了他的臂弯:“爹爹,多亏苏大哥来得及时,救女儿于水火……”
白长老心中长叹一声,他子女缘薄,命里无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自小爱如眼珠,见女儿一颗心全系在这小子身上,心头不由得一软,何况有连山君当助力,他的大业便成了一大半。
他强压下不满,正要开口,却听归藏弟子中有一人道:“白仙子与师叔祖以兄妹相称,咱们岂不是多了个干姑婆?可喜可贺。”
这话一出,不止归藏众人笑成一片,其它门派的弟子也忍俊不禁。
白千霜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咬着唇,泪盈于睫地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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