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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1 道士下山(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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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着文士袍,系着幞头的胖中年领着两个青衣小吏走近众甲士之列,诸甲士纷纷躬身避让,令那个胖中年人宗正寺卿高渺走到了窗前,与王充身形并列。

此下,随着宗正寺卿话音落地。

天上明月依旧播撒着皎洁月光,但月光下的各处屋舍则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黑影。

披着黑影的各座屋舍,便好似变作了虚幻之物。

王充伸手触及身侧的窗棂,那扇窗棂便如沙粒一般崩解开,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高渺背着双手,挺着大肚,好整以暇地看着在这诸多好似都变作沙粒堆砌起的房屋建筑簇拥下,依旧无比真实的不良人馆舍,他徐徐开声道:“此‘太宗庇荫’,今下已然生效了。”

千古一帝——太宗皇帝下葬以后,其陵前石碑、太庙之中牌位,常生种种碑相。

其中神异经久不衰,可为李唐皇脉长久运用者,乃有十二宗。

李唐皇室统称之为‘贤皇十二相’。

而这‘太宗庇荫’,则是贤皇十二相之一。

置身于‘太宗庇荫’当中,则自身能得巨唐国运覆护,身形气息处于太宗阴影之下,在现实之中消去形影,但其身又能自太宗庇荫之中倏忽暴起,对敌手发起致命杀招——除非有人能够打破这‘太宗庇荫’,否则绝无可能受太宗庇荫者抓住杀死。

至于打破‘太宗庇荫’,则亦是千难万难。

贤皇十二碑相首先与巨唐国运相连,今值巨唐日新月异,威加四海之世,唐朝国运之盛,根本无以复加。

此般情况之下,想要打碎‘太宗庇荫’,首先便需在巨唐国运冲荡之下依旧不受影响。

二则,太宗皇帝在世之时,‘五德社稷’之修行,近乎圆满。

其身虽死,五德圆满之气魄依旧覆护着李唐皇脉,贤皇十二碑相根本就是其‘五德社稷体魄’的显化,打碎太宗庇荫,便也相当于能与太宗皇帝近乎圆满的‘五德社稷体魄’交手而稳压这般体魄一头。

所谓‘五德社稷体魄’,即李氏立唐以后,效法汉朝‘天人感应说’,以此作为总纲,综合诸般法门,最终演变出的一部专供李唐皇帝修行的法门,此法一经修行,则与李唐皇脉相连。

虽法门不能延年益寿,但却可以致体魄强盛,在咫尺之间,人亦可以‘敌国’。

并且皇帝龙驭宾天以后,体魄亦将散化‘五德贤劫气韵’,庇护李唐皇脉经久不衰,形成种种碑相,相护子孙后代。

此‘五德社稷体魄’,在庙堂之中并不算是秘密传闻。朝官多知唐皇修有此般大法,但此般法门施展起来,究竟又有怎样神异?时人其实甚少见到,毕竟皇帝久居深宫之中,禁中种种庇护已令唐宫犹如铁桶一般,又哪里有皇帝施展此般法门的机会?

王充看着被蒙上一层青黑阴影的四下房屋摆设,笑着向宗正寺卿高渺说道:“而今便只需在此处等待,远观汉道士钟离权与镇国侯之间斗法即可。

——圣人可有传下诏令?

令我们何时动手?”

高渺瞥了王充一眼即收回目光,道:“圣人不曾给阁下传下诏令么?我今亦暂未受到圣人诏令。”

王充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圣人心中,仍然迟疑未决,未有定下今时是否出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临阵举棋不定实是大忌。”

他说完话,忽感觉到似有意味莫名的目光从身后投向自己,便倏忽转头——只看到身后站着一青衣小吏。

青衣小吏身形高大,此时低着头,手捧着一副拓版碑相图。月光倾照在他的面孔上,他面上神情沉定。

王充愈看这小吏,愈觉得有些眼熟。

某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将成雏形之时,高渺忽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倒觉得,临阵举棋不定,反倒是成大事者的雄主方才会有的表现。

每逢大事有静气,实属难得。”

闻听此言,王充摇了摇头,又盯着那青衣小吏看了一会儿,也未看出甚么端倪,便道:“圣人令宗正寺于此间布下贤皇十二碑相——而今只见‘太宗庇荫碑相’,未知其余十一副碑相,又在何处?”

“时机未到。

时机一到,你自然知道其余碑相去处。”高渺如是回应了一句,往那座不受太宗庇荫的不良人馆舍看了一眼,正见到有一高大道士,背着一柄法剑,昂首步入不良人馆舍之中。

钟离权已至此间。

王充心有感应,不再观察那让他隐隐觉得熟悉的青衣小吏,跟着转头看向不良人馆舍,在太宗庇荫之中,目视着钟离权昂首阔步走入不良人馆舍角门之内,直至其身影被黑暗完全吞没。

……

不良人馆舍后院。

草庐中不断传出的锻打之声,于此时终于消止。

如此又过了良久,一些面孔、衣衫上皆沾满碳灰的人影从草庐中鱼贯走出,每个人的面孔上都有着得意与满足之色。

诸多工匠将一矮汉围在中间,他们口中止不住地发出赞扬:

“恭喜吴六主事晋位‘匠师’!

您是神工局第一个晋匠师位的!”

“恭喜啊,师父!”

“主事能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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