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徽宗帝特嘱高太尉（2 / 2）

高俅忙说：“皇上，我，刚来，刚来。”

徽宗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字帖，笑眯眯的，有点儿恶作剧似的眼神儿，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当太尉感觉好吗？爽不爽？”

高俅回道：“哦好，爽。”

徽宗又问，“怎么个好法，怎么个爽法？给我说说看。我没当过太尉，不知道什么感觉哟？”

高俅就说：“我也说不清楚哎，就是感觉好嘛，皇上让我干的事还能不好？又是那么大的官，当然爽啦。”

徽宗就又笑笑：“好啊，感觉好感觉爽就好，慢慢的熟悉了就会干了，就更好更爽了，你来有事吗？”

徽宗在做王爷的时候，跟高俅在一块儿，两人非常默契，并且说说笑笑，很是自然，高俅也从来不觉得紧张，想什么就说什么。可是自从他从边疆回来，第一次见到穿着皇袍、头戴皇冠的皇上就紧张，直到现在仍然是一见到徽宗就紧张，还是激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现在徽宗一问，他原来在路上想好的话，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有，有事，是有事。”

徽宗恢复了正常表情，温和地说：“宣布你当太尉的时候啊，我忘了给你交代：你殿帅府的所有的事儿，以后呢，不要直接找我啊，更不要一有事就想找我，啊？我不是以前的王爷了，啥事都管。如今我是一国之君了，你可明白？”

高俅不停地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明白，明白，可是，我有想不明白、不知咋办的事，咋办？国家那么大，那么多军队，大事多得很，我，弄不明白的事就多，那，该找谁？”

徽宗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说：“是啊，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军队，上百万人的军队，事肯定很多很多呀。你当太尉，得学习哪，学着干，学着管；你若什么事都干不了、管不了，还要你这个太尉干嘛呢？是不是？啥事都是学出来、练出来的，慢慢就会了。啊？有些事呢，不一定你自己干，得发挥你的副手和身边人的作用啊。你看朕，不就是靠光华、蔡京吗？现在又有了你。啥事都要我亲自去干，还不得把我累死？那你有事怎么办呀？有大事要决定，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或者说你自己办不了的，就找杨光华，啊？别看人家年龄比你小，可人家学问比你高，本事比你大，大得不知要多少倍呢。别说你，蔡京是宰相、当年的进士，朝廷有名的才子，老臣，有事也得先问杨光华。你呢，也是这样，先找杨光华。他认为能办的、同意你办的，你就办；他不同意的你就不要办。若你确实觉得杨光华裁断的不对，不符合你的心意，他又不听你的意见这种特殊情况呀，你再找我，啊？你找我，跟别人找我不一样。既可以在这里、在御书房，也可以到福宁宫里找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话当然是听到了，可是皇上让他什么事都找杨光华，他就觉得有点儿迷糊。杨光华，这不成了二皇上吗？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决定？另外高俅不禁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在皇上心目当中的位置和分量，看来是不如杨光华了。再想想也难怪，人家都排在蔡京前边了，自己凭什么跟人家争，人家可是状元，还是驸马，又是皇上封的天下第一才子，是正一品呀。可自己呢？做这么大的官，做八辈子梦都想不到的事。偏偏就当上了。这不都是皇上，自己的老主子送的吗？看来对这个杨光华，不服也得服呀。这可不是有些人说的：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人家杨光华可是真的行；自己呢？可能才真的是不行也行呢。

高俅，也只有面对皇上、面对主人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认识、这样的心态，这样的境界。只要面对的是他的手下、或者比他弱、比他差的人，那他就是老爷，就是天下老子第一。

眨眼的功夫，高俅就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就鸡啄米似的快速点着头，说：“皇上，球球记住了。”

徽宗又纠正他说，“哎，以后啊，我不再叫你球球，你也不要称自己是球球了，啊？现在你都是太尉了，我称你高太尉；你呢？自称的时候啊，就说臣。你没听蔡京那老家伙，都是说老臣。”

高俅嘿嘿一笑，说：“球，噢臣，臣，臣记住了，臣就是臣。”

高俅这一颠三倒四的回答，把徽宗乐得直咳嗽，直到咳得泪光闪闪才打住。挥了挥手，示意让高俅去等杨光华，并说道：“去那边等着光华吧。他去皇城司，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