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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哭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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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们能说,百姓们能骂,但这些说穿了,还都是在京城脚下。

战火还波及不到这里,日子与未打仗时也没有什么不同,真要说,就是好些蜀地出产的东西金贵不少。

可那些香料、蜀锦、药材,原就不是过日子时必不可缺的,一年到头也用不上几回,不买便是了。

真正受苦的,还是顶着战火生活的前线百姓。

尤其是两湖一带。

前几年受了大灾,上下官员肃清,天下粮仓的两湖地区,几乎是推倒了再来。

接任金培英的两湖总督薛淮溢也算是有些本事,废墟重建不易,但也不是出不来成果。

手下一溜儿的官员都是新官上任,没有余孽给薛淮溢使绊子,大伙儿齐心协力,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在了重建上。

重筑河堤、清理淤泥、农田开垦……

有一样算一样,朝廷拨下来的银钱,全花在经济上了。

驻军、练兵?

北不靠狄人、东挨不着东异,中原、蜀地包裹了两湖大半,往南不还有南陵嘛,两湖不可能成为前线,花那个精神、银钱养兵做什么?

打仗又关他们两湖什么事儿?

民兵?又不打仗,统统种田去。

抓紧时间、力气把收成搞上去才是正事儿,天下粮仓可不是白叫的。

薛淮溢计划得很好,想得其实也没有错,可时不待他,事情一次次出现偏差。

先是孙璧反了,宣平与南陵接壤,万幸孙璧和董之望只想守、不想攻,宣平虽说是前线,但也没有受过敌袭,该如何还是如何,打仗的事儿,有余将军带兵顶着,宣平府上下也没费什么劲儿。

哪想到,孙璧反了也就小一年,蜀地又反了,反得轰轰烈烈,反得与南陵全然不同,乔靖那个疯子,他想进攻!

两湖与蜀地,那是陆路连着陆路,水路还连着水路。

千百年了,老百姓依水而居,靠着这一条大河养活,城池依水而建,这个建不单单是靠着水,而是水就从城里过。

乔靖往中原打,还要被高耸的城墙拦路,他若想先吞两湖,大船沿水而下,直接就进城了。

以两湖如今状况,哪里有兵?哪里有训练有素的兵?怎么可能拦得住?

“妈了个巴子!”薛淮溢砸了碗,气得口不择言。

这两年,他全心全意拓河道、清淤泥,田还没种完呢,结果先要便宜了乔靖?

这口气谁咽得下去。

他又不是孙子里的孙子!

底下两个同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了一番,才硬着头皮劝薛淮溢。

“大人,蜀地那儿可能也没那么多战船……”

“是啊,他若是水上力量齐备,最初发难时就该往两湖来,结果,他先让霍籍去打了金州。”

“你们知道个屁!”薛淮溢骂道,“知道乔靖为什么不先走水路吗?

他突然起兵发难,为的就是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先吞下中原几座城池,否则等朝廷调兵到了,靠着城墙死守,能耗他多少时日!

孙璧只想在南陵当土皇帝,乔靖他们想改天换地!他要北上、要图京师,他能让中原拖了他后腿、断了他的补给?

要不是肃宁伯提前准备了,现在中原大半都得落在乔靖手里。

至于我们,我们在蜀地那群人眼里,就是软柿子,想什么时候捏就什么时候捏!

我知道他反了,他坐着船来了,我能拦得住?

我拦得住个屁!”

薛淮溢越想越气,气得恨不能让老百姓把拓了的河道再给填回去,哪怕上游河水把两湖淹了,也不能便宜蜀地那帮龟孙子!

可惜,这也就是气话。

薛淮溢发了老大一通脾气,而后收着性子去见肃宁伯,他再大的气性,也不敢在肃宁伯跟前放肆。

他要哭惨,哭是真哭,惨也是真惨。

他堂堂一个两湖总督,被蜀地那群疯子逼的,连脸都不要了。

这会儿要脸,回头真莫名其妙丢几座城给乔靖,薛淮溢丢的怕是命了。

他到不了黄河,他家门口就是长江,他也不用等见着棺材,他先哭起来再说。

肃宁伯绷着一张脸,听薛淮溢哭了一刻钟。

平心而论,这怪不了薛淮溢,如今状况,搁谁当两湖总督都要哭。

肃宁伯奉旨领兵打乔靖,各种设想、防备都是谨慎又谨慎,他自然知道两湖困境,可这困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先前蜀地还没有动手时,肃宁伯就让薛淮溢在上游加强戒备,又叫程晋之去守,薛淮溢应得很好,但也跟肃宁伯交了底乔靖若突袭,真没有信心守。

幸好,乔靖先打了金州。

肃宁伯让霍籍在金州城铩羽而归,但眼下局势,朝廷还是防为主、攻为次,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

“先守着,等朝廷调集兵力,”肃宁伯道,“之前是怕蜀地收到风声,才声东击西,现在不用装了,该调兵就调兵。”

肃宁伯说得笃定,薛淮溢其实不信,他能来当两湖总督,必然不是朝堂上的新人。

全朝能有多少兵?

南陵没打完,北境的不懂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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