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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六章 裂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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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睿进了静阳宫。

内侍笑着请安,接过了他的雪褂子。

孙睿没有往内殿去,而是站在炭盆旁暖手。

炭火旺,离得近了,难免觉得干燥和炙热,但孙睿却觉得很舒服,他甚至眯起了眼睛,而后缓缓睁开,看向四周。

今日的静阳宫,人还是那些人,大抵是不敢太张扬,各个都很谨慎,但眉宇之中还是透着喜。

就像刚刚向他问安的内侍,那股子喜悦清晰极了。

可这些欢喜没有让孙睿觉得舒畅,反倒是有了些不好的回忆。

他想起了前世,圣上让他监国的时候,静阳宫上上下下的反应。

彼时,他已经跟着圣上在御书房看折子很多年了,没有太子之名,但大伙儿都知道,皇位就是他的。

那日,圣上染了风寒,身子不适,难得歇了早朝。

也就是第二天,圣上下旨,说自己要静养,由皇三子监国。

孙睿对此并不意外,只觉得是情理之中的安排,可他到静阳宫来给虞贵妃请安时,这里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振奋与得意。

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旨意在手,就跟得了定心丸一样。

他们看孙睿就是在看得道之人,小心翼翼地奉承、恭维,仿佛全然忘了,顺德帝还在养病。

那个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帝皇,仅仅只是病着罢了。

那时候的孙睿还没有琢磨过味道来,他依着父皇的心意治国,直到顺德帝驾崩,圣旨上压根不是他的名字。

孙禛登基,孙睿再一次走进静阳宫,看到那些奉承、恭维的笑容都转到了新帝身上,他才霎时间尝到了滋味。

宫女嬷嬷内侍们哄着孙禛,反正得道的是静阳宫,谁登位又有何干?

他们只记得孙禛了,把当了几十年幌子的孙睿抛在了脑后,一如当初他们忘了养病的顺德帝,一模一样。

他的愤怒,他的不甘,他的失落,他的质疑,他一切的一切,在荣登大宝的孙禛面前,不值一提。

而现在,这种笑容又落到了他的身上,孙睿抿了抿唇,他只觉得浑身冰冷,炭火带来的那点儿暖意都无法抵抗。

许是孙睿迟迟没有动静,在内殿里与孙禛说话的虞贵妃寻了出来。

见他站在炭盆旁,虞贵妃紧了紧眉宇,道:“今儿又冷了些,你从文英殿过来,怎的没人给你备个手炉?”

“备了的,过来得着急,忘了拿了。”孙睿淡淡答道。

虞贵妃不认同地摇了摇头:“你忘了,也无人替你记得?身体要紧,底下人马虎,你自己不能马虎。还过来得急呢,你真急,怎的禛儿都坐了好一会儿了,你还不进来?”

“是他着急。”孙睿又答。

虞贵妃望着孙睿。

若是搁在以前,她大概就笑着说孙禛贴心了,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惯会在母妃跟前讨巧,可她现在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从孙睿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疏离,不明显,却叫人心惊。

虞贵妃又想到了前回母子俩说过的话,她斟酌着道:“母妃知道你担子重。

那么多兄弟,只有你从小随你父皇学政,较之其他人,你远远走在前头,如今,其他殿下们进了文英殿,你亦不敢落于人后。

你说你父皇没有真的认同你,可是睿儿你看,他松口了,他的选择还是你。

你别自己胡思乱想,想得连兄弟情分都生疏了,你能得进一步,禛儿也很高兴……”

孙睿没有打断虞贵妃的话,他就这么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前世已有答案,他也无需与虞贵妃争论对错。

直到提及孙禛,孙睿的唇角才露了一丝讥讽,又很快压住了。

孙禛此刻兴许是高兴的,他还没有对皇位露出渴望,或者说,他自己也知道,除了偶尔做个春秋大梦,龙椅轮不到他。

比起让孙祈、孙宣上位,孙禛当然希望继位的是孙睿。

可一旦知道自己够得上,也能坐得了,孙禛的想法就变了,变得恨不能孙睿去死。

哪怕为了虞贵妃,他不能立刻杀了孙睿,他也决不让对方好过。

今日的高兴是真,将来的杀意也是真。

孙睿扶着虞贵妃往内殿去。

孙禛从落地罩后头出来,慢悠悠道:“母妃与皇兄在说什么?我左等右等不见你们进来。”

虞贵妃一手拉住一个,道:“说你皇兄的身子骨,依我说,即便没病没痛的,还是要让太医开个养身的方子,整日里这般畏寒,总不是什么好事儿。”

孙禛应了声,总觉得他们先前并不是在说这个,他的母妃在瞒着他呢。

孙睿不附和,也不解释,他随着虞贵妃落座,听着孙禛与母妃说话,慢条斯理饮茶。

他发现了,虞贵妃下意识地在平衡兄弟之间的关系,她不仅仅替孙禛在他跟前说好话,也不拿他的事儿去“怪罪”孙禛了。

刚刚状况,换作以前,虞贵妃必然会嗔怪孙禛,说他是个急性子,自个儿风风火火的,以至于孙睿都忘了拿手炉。

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唠唠叨叨,责怪真没有几分,更多的是关心和呵护。

她对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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