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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武将之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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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整个府学都是“贼配军”“黥卒”“赤老”“凶丑”的痛骂声。

有宋一朝,武人地位低下。行伍出身以军功累迁至枢密使的,除了曹彬则只有狄青,而狄青又被文官视为眼中钉。

狄青是忠臣,可惜“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但得军情,所以有陈桥之变。”

这是宋王朝娘胎里带的病灶,对武夫的猜忌之深,只要宋朝不亡,就绝对不可能改。

而江陵城中的士大夫想的很简单,归附李瑕可以,但得找两个机会打压打压李瑕麾下的爱将。

这极为重要。

比如,让这位新皇帝知道江陵士人不是好拿捏的;再比如,以后唐军驻扎在江陵双方如何相处,权力如何分配。

这些不先争好,谁能归附?

“深宁公,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是啊,深宁公,为何今日只片刻功夫,你便向叛军服软了?”

王应麟并不急着将今日所听到的秘辛马上公之于众。

他一手抚着长须,一手摆了摆,像是挥退了众人的聒噪,道:“老夫与草窗,皆已决意效忠于大唐皇帝陛下。至于诸君,自便罢了。”

说罢,他径自转身离开。

面对读书人,大儒自有大儒的底气。

方宗昌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在椅子上坐下,喃喃道:“真要向那贼配军赔罪了?有辱斯文啊。”

嘴里说着有辱斯文,他心里却很明白,自己根本没别的办法。

便是王应麟、周密没有归附李瑕,可以口诛笔伐,但明面上依旧是不能反抗。

而如今那两个名儒都附逆了,往后说起江陵之事,旁人是信两个名儒,还是信他这个籍籍无名的府学生员?

“唉。”

正叹着气,屋外却是一阵喧哗。

方宗昌出屋一看,便见他的老母亲揪着侄子方智的耳朵,又哭又骂。

“你爹才死几天,你便跑去胡闹,是想气死老身啊……宗宁我儿,你在天有灵看看吧。”

方智还不到十岁,听到祖母哭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大哭道:“是孙儿不孝,祖母不要生气了!’”

方宗昌心烦意乱,推门出了屋,道:“母亲?发生了何事?”

“气死老身了,这孩子跑去香烛铺对面找那瘸了腿的老黥卒厮混。”

“孙儿不是厮混,孙儿要学射箭,往后杀虏为我爹报。”

“闭嘴!”方宗昌叱喝一声,伸手轻轻给了方智一巴掌,“让你读书,你去与一个犯了罪刺配充军的下三滥混在一处?”

方智挨了一下,脸上虽然不痛,但却心痛得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他最最敬重的人就是这个大伯了。

他大伯读书有成,学问高明,走到那里都为人称赞,就连在知县、知府见到他大伯也是和颜悦色。

“大伯!大伯。”

眼看方智哭得泣不成声,方宗昌俯下身,摸着这孩子的脸,道:“就算你想杀虏寇为你父报仇,也得好好读书。记住,金榜题名才能镇守一方。别再与那种鲸卒打交道了,你是读书人……”

宋真宗年间有个状元陈尧咨,也就是《卖油翁》里的陈康肃公,擅长射箭,百发百中。真宗曾说过“陈某若肯换武,当授予节钺”。

不料,真宗这句话却引得陈母大怒,杖打陈尧咨,怒叱:“汝策名第一,父子以文章立朝为名臣,汝欲叨窃厚禄,贻羞于阀阅,忍乎?”

这就是宋人对文武的态度。

武夫对于读书人家而言,“贻羞”二字而已。

此时,年幼的方智感受到了祖母、伯父那种极强烈的鄙视,不由感到羞愧。

“侄儿知错了……侄儿再也不敢了……”

这夜,方智在他亡父的灵堂前跪着,直到趴在地上睡着。

睡到次日,他忽听到有人在院外喊道:“昌器兄在家吗?昌器兄在家吗?”

对方喊了很久,方智只好揉着眼推开门,便见到几个书生站在门外。

“昌器兄不在家吗?不会是去曲江楼了吧?”

有书生对方家熟门熟路,不理方智这小儿,径直往里一探。

“昌器兄果然不在了!”

“好一个方昌器,软骨头一个!”

“方昌器也附逆了……”

方智大急,喊道:“我伯父不是软骨头!”

但没人理他,几个书生匆匆便走。

方智四下一看,却是也迈开脚跟在他们身后。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说他的伯父。

一路上都能看到百姓在往城南涌去,但也不乱,一个个都在嘀嘀咕咕。

“说是……陈知府领着蒙虏进城的,是唐军的麻将军拼死抵抗,等来了援军,这才赶走了蒙虏。”

“陈知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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