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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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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钻了空子把铜镜丢弃后,符柏的理智便逐渐回笼。他每每回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去偷大哥的镜子?

大哥不见了,二哥疯了……一想到这儿,符柏就觉得不寒而栗。他想不通个中缘由,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都是因为那天……

他们不该去师父家,也不该收拾东西,更不该捡走那面镜子!

符柏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下过一场雨后,今天日头正好,他却只觉得浑身阴冷阴冷的,怎么都晒不暖,摸一摸脸颊,手和脸都冰得厉害。

不知跑到哪里去的二哥又疯疯癫癫跑了回来,又唱又叫,拍手蹬腿,幸而邻家和气,不曾说什么。符柏吃力地把人从门边拽回来,想把他锁进房间里,就又听见二哥说的颠三倒四的一些话。

“死……都死……”

“姜遗光会死,大哥死……”二哥嬉笑一声,“你会死,我也会死……”

就算他们是仵作,见惯了死人,到底还是有些讲究的。谁动不动把死这个词挂嘴边?

符柏没法和一个疯子生气,用力把人按在椅子上,扯下二哥的腰带给人拴住,就听到了更加可怕的消息。

“我看到了……一座坟!你猜是谁的?”

符柏不想回答,继续系结。

“是一个女人!白、白……”二哥安静下来,任由他绑,不知想到什么,又笑得开心,一下拍起手来。

“白茸!是白茸!”他一字一顿念道,“吾妹,白茸!之——墓!”

短短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符柏蹭一声站起,死死地盯住他。

“你再说一遍,是谁?”

二哥这回又不说了,浑浊涣散的一双眼骨碌碌乱转,就是不看他。

“快说!是不是白茸?”符柏嘴唇都在哆嗦。

怎么可能?一定是重了名字吧?

柳平城这么大,哪户姓白的人家有叫白茸的也不稀奇,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呢?

二哥就是个疯子,看错了也正常,兴许他就是胡说八道。

对,胡说八道的。

假的!

那个灾星……他不过写了个话本,怎么可能真有白茸这个人?

符柏把人绑好,慢慢后退开,仔细打量着二哥,又将他散乱的头发拨好,露出那张脏兮兮的流着涎水的脸,小声问:“二哥,你方才说的,能不能再说一遍?”

二哥这回听懂了,傻笑一声,大声且结巴地复述。

“吾妹,白茸,之墓——”

符柏怔怔倒退几步,呼吸急促起来,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发出的嘶哑悲鸣,抱着头猛地冲了出去。

柳平城又多了个疯子。

……

程浩生缩在号房里,瑟瑟发抖。

倒不是他有多害怕,他自认胆子还是很大的,再加上直到现在他也不过见到了一只贸然伸进窗子里的手而已,程浩生并不畏惧。

他只是纯粹的觉得冷。

那种没来由的冰冷,一点点侵入骨髓,他辨不清这是什么冷,没有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无孔不入,这叫他回想起以往冬日炭用完后,只能靠几件旧袄过冬的时日。被招揽后生活改善不少,程浩生已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寒冷,一时难以适应。

奇怪……

明明考官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冷?

程浩生不敢发出动静,他甚至有些害怕场上响起的那股古怪的摩擦声,听上去简直像是厉鬼在磨牙似的。他小幅度地往自己手上哈了口气,又放在蜡烛上试图烤火。

好冷啊。

号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张程浩生有些面熟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哎,你……”程浩生惊讶地站起。他记得这人排队时站他前面,他俩还交谈了两句。

但这人是怎么出来的?难道可以离开号房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问题也未问出口,眼前人便有些古怪地笑了笑,一只有些枯瘦的手伸来,覆盖上他的脸。

轻微的“咔嚓”一声,并不引人注意。

意识重归黑暗。

另一边,容楚岚端坐号房内,眉心微颦。

她也听见了一阵阵磨簪子的声响,不同于其他人以为是鬼魂作怪,容楚岚反而觉得,那似乎是谁在提醒什么。

若说最初死去的那人发出了声响,可其他人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要赌一赌吗?

容楚岚卸下腰间携带的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枚光泽圆润的珍珠,她不敢探出头去,便紧贴着窗口小心地往左右两边看。

过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前排号房壁近在咫尺,老旧、破败不堪,陈腐木材酸臭味混杂着浓郁血腥气,一探头便能被臭气熏回去。

这一排号房中,考生们似乎是商量好了般,相隔一间进入一人,号房间隔一位亮起。

青袍身影没有出现,若没有猜错,它应当走完了一圈,又回到第一排了。

容楚岚深吸一口气,手背紧绷。

白白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以往死劫中总结出的经验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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