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周 秋心2(1 / 2)
将热乎乎的杯子塞到电视前枯坐的老太太手里,姜蝉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先喝点蜂蜜水暖暖身子,我现在去做晚饭,一个小时后吃饭。”
在摸到老太太那冰凉凉的手的时候,姜蝉心里也泛起了一丝酸楚感。这不是原主的情绪,而是她自己的。
一个孤独的老人,子女不在身边,老伴儿又早早过世,也没有条狗或者猫咪陪伴的,成天孤零零的,真的挺可怜的。
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说来满是唏嘘。脑海里转悠着这些念头,姜蝉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两口锅,一个煲汤一个炒菜溜地飞起。
饭菜的香气渐渐地传到外面,原本木头桩子一样的老太太慢慢地扭头看了厨房一眼。再度垂眼看着手里热腾腾的杯子,老太太迟疑着喝了一口热茶。
甜甜的蜂蜜水带着一丝柠檬的微酸,微热的茶水顺着咽喉下去好像全身都暖起来了。老太太许久没有用过的大脑慢慢地开始运转起来。
四十多分钟后,姜蝉将三菜一汤在餐桌上摆放好:“妈,吃晚饭了。”
看老太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姜蝉也不恼火,过来将老太太手里没有多少温度的杯子拿走,随后扶着老太太在餐桌边坐下。
姜蝉手快地给老太太盛了一碗骨汤:“先喝点热汤,我这次回来以后就不走了,一直陪着您。”
老太太低垂着眉眼就好像没有听到姜蝉说的话,姜蝉给她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一碗汤加半碗米饭,姜蝉摸了摸老太太的肚子:“好了,剩下的不要吃了,否则你晚上肠胃该吃不消了。”
听姜蝉这么一说,老太太就将筷子放下来了,看着格外地听话。姜蝉深深地吸了口气,老太太这已经很严重了,看来得要早点带她去看医生了。
吃过晚饭,姜蝉扶着老太太在客厅里走了二十来分钟,一边和她说着在城市里的见闻,顺便说说她回来后的规划。
“咱家不是在乡下有老宅吗?我想好了,我打算以后就和您一起住老宅了,现在网络多方便啊,我以后就在网上写写做做视频,一样的有前途。”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在屋前屋后都种上果树,这样我们一年四季既能赏花又能吃到新鲜的果子,你要是害怕寂寞的话呢,我们就再养两条狗一只猫。”
听着姜蝉的描述,老太太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倒是鲜活了一些。看老太太消食地差不多,姜蝉扶着她往卧室走。
“我去给您将床铺好,这大冷天的,得要多盖一些,待会儿我再弄点热水给您泡脚,我新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等会儿给您捏捏,保证您今晚睡个好觉。”
老太太默不作声,一直保持沉默,姜蝉自说自话也不觉得尴尬。这么絮叨了一个小时左右,姜蝉嘴巴都说干了。
扶着老太太在床边坐下,姜蝉打开电视,这次找了一部少儿卡通,听着童言童语,热热闹闹的,也稍微驱散一些屋内的孤寂。
伺候老太太跑完脚,姜蝉让老太太拍下,老太太听话地不得了,让趴着就趴着。姜蝉净手之后在床边站定,双手按上了老太太的肩颈。
中医的推拿还是非常厉害的,姜蝉作为一名资深的中医自然也深谙此道,一番推拿按捏,将老太太的肩颈是彻底地打开了。
不到二十分钟,老太太就陷入了熟睡。听到老太太细微的呼吸声,姜蝉才收手,目光在扫到床头柜上的小瓶子的时候,姜蝉眉头皱了起来。
那不是安眠药吗?上辈子老太太就是在今天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过世的,过世之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的。
姜蝉垂下眉眼,轻轻地抽开抽屉,抽屉里好几瓶安眠药,老太太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察觉到心底密密麻麻的愧疚情绪,姜蝉闭闭眼将这股不属于她的情绪压了下去。
将老太太翻了个身,姜蝉半蹲在床边细细地端详着老太太冯源。说是老太太,其实冯源也不过才五十八岁。
毕竟原主秋心这个时候也才二十七岁,秋心的爸爸秋枫在秋心十五岁的时候意外过世,冯源就一人带着秋心。
秋心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金融城市工作,工作压力又大,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够回来。
平日里就冯源一个人在家,以前冯源还没有退休的时候还好一点,还能够和别人说说话聊聊天。
这一退休了,没有事情做了,老太太就彻底地闲下来了。猛然地闲下来不出去和别人打交道,身边又没有伴侣陪着,老太太就患上了抑郁症。
这些都是后来秋心才知道的,只有自己亲身地体验到了抑郁症的痛苦,她才能够理解她妈妈冯源曾经受过多大的苦楚。
姜蝉的手轻轻地拂过冯源的头发,明明才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是满头白发,看着就好像是七十多的人,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非常地颓靡。
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丧。
姜蝉无声地叹了口气,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小灯,床头柜上的药瓶她是一点都没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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