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3)
,也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姑娘哪里得来这么好的花样子,我竟从未见过!”
长歌低着头,只是含笑道:“随手绣的。”
蓁蓁回来的时候已入了子时,孩子在罗汉床上睡着,长歌坐在灯下做着绣活儿,垂首落下最后几针,打结,收尾。
一切都到了收尾的时候,一切终将到收尾的时候。
长歌将衣服抖开,拿在手中就这样凝目看了半晌,直到手微微酸疼,这才神色平静地叠好,装进一个不起眼的蓝色粗布包袱里。
蓁蓁此时已换上了一身黑衣出来,那是几欲融入暗夜的颜色,长歌将包袱交给她。
那一边,夭夭已将杜言叫醒。因白日里就提前交代过,杜言又是个听话懂事的,所以此时忽然从梦中被叫醒也不哭不闹,只是自己安安静静地揉着眼睛。
长歌走到他身边,神色温柔,亲自替他穿好了衣裳,抱起他,放到蓁蓁手上。
“走吧。”
长歌别过头,朝蓁蓁挥了挥手。
蓁蓁背着包袱,抱着杜言,正要颔首离去,孩子却忽然伸出身子,一下抱住了长歌,哭着叫:“姐姐!”
长歌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拍着他的小身子,道:“言儿,蓁蓁姐姐是送你回家,回去见你的父亲,你不想他吗?”
杜言犹豫了下,点了下头,又道:“言儿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当时长歌笑了笑,心想,没有机会了,今日一别,此生后会无期。
就这样看着蓁蓁抱着孩子消失在黑夜里。
直到多年以后,当她的孩子也这般大时,伺候的嬷嬷一面追着奶娃娃跑,一面和她笑谈说,没有换牙的孩子说话最有准头了。那时,她再回想起今日小杜言的话,只觉生命中有些事,当真是不可思议的奇妙。
……
第二日清晨,所有人一早起来就惊讶地发现,大街小巷里那些杜家的悬赏告示,悉数被撤掉了。
被撤掉了?
那就是说,人找到了?
这日,杜家门口便忽然多了不少装模作样“路过”的,竟是络绎不绝,还有些按耐不住好奇的更直接站在门口,抻长了脖子,直直盯着人家朱红色的大门瞧。
终于,直到黄昏的时候,那道气派堂皇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来。
只见杜崇从里面走出,身上一身粗布麻衣,别无长物,再不见昔日的一掷千金、光鲜奢华。众人便知,他再也不是昔日的京中首富杜崇了。
不见了从前的前呼后拥,杜崇身旁寂寥冷清,连个牵马的小厮也没有,身边仅有一名五岁幼童。
父子两人就这样冷冷清清地走出了这座高门府邸,而后一车一马,一路离开京城,仿佛一场盛世繁华曲终人散后,只落得一片萧索悲凉。
百姓一路围观,有人心中惋惜首富身家无缘落在自己身上,更多的人则是好奇,那么多家财最后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上,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最后却都悉数变成了文人手中的诗词曲赋,感慨这世事无常,首富成布衣,泼天富贵转头空。
杜崇离京后,辗转多地,甩了耳目,安顿好杜言,一路快马去了西夏。
他到那日,西夏正是漫天的大雪,北风呼啸凛冽,刮在人的脸上,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转移财产的密道分作两段,起头的一段朝昱王和景王府邸方向而去,后一段才是出城。在下离京前一夜已将后一段封填,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前一段炸毁,便是有人找出些微痕迹,最终也只能追到昱、景两位殿下的府上。”杜崇向时陌回禀道。
“那最终,她选了那两位里的哪一个?”时陌目光落在杜崇带回的粗布包袱上,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景王。”杜崇道,“郡主身边的蓁蓁姑娘送回犬子后,趁夜翻墙进了景王府邸。”
时陌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杜崇极有眼力地告退,望叔带他下去。
时陌这才伸手拿过包袱,它一路挟着风雪而来,应当是有些凉的。可是粗布的质地却容易暖和,不过放在炭火边片刻,此时碰触,手心里已是一片温暖。
虽是温暖,却又仿佛近乡情怯一般,他竟是犹疑了片刻,方才小心打开。
月白色的锦袍,虽是用了最好的料子,却别无装饰。他修长好看的手指迅速翻到两边袖口处,只见那两处也是平平无奇,眼底隐隐黯然。
时陌站起身来,有什么却在这时落了下来。他弯身捡起,只见是一条腰带,展开一看,目光触及那上面墨色的一簇兰草时,目光蓦地一暗,手指猛地捏紧,指尖竟至泛白,眼底隐隐动荡着颤抖的光芒。
他闭上眼睛,耳边便回荡起女子午后初醒时的娇嗔,发着让人无法招架的起床气——
“瞧不上我做的是吧?那就拿剪子绞了吧。”
“反正你正缺一位皇后,正好汲取前车之鉴,这回定要选一个女红顶好的女子,做的衣裳才能合你心意。”
“像我这种连绣活都做不来的妖妃,就该打入冷宫!”
自他登基以来,后位空悬,六宫虚设,日夜独宠一人,原就在朝中引得诸多不满,却因他手段厉害,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多年后,他膝下依旧没有子嗣,没有可以继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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