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3)
与此同时, 舒妃也正叫了时照去她宫中尝新鲜荔枝。
屏退了下人,浅浅熏香里,舒妃与时照坐在案旁,中间的小机上摆着一盘荔枝与几碟糕点。
时照尝了几口舒妃亲做的点心,目光静静落在荔枝上, 神情莫名。
舒妃觑了他一眼, 亲手拿起一粒荔枝,壳如红缯,剥开一片,只见膜如紫绡, 瓤肉莹白如冰雪。她剥了一半,将剩下一半带壳递给时照,笑道:“尝尝吧。”
时照接过咬下一口, 汁液溅在舌尖, 甘甜可口,他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记得, 幼时的长歌极爱这酸酸甜甜的味道,每每吃到,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甜化了一般,也化了……他的心。
然而如今,独自尝来, 只尝到了酸涩。
舒妃瞧着他:“你自回来起便整日郁郁不乐,我也一直未问你,究竟你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事。你出去找长歌, 怎么最后自己回来了?你回来不久,她也回来了,那么想来你是见过她的,怎的又不带她一起回来?”
时照将剩下一半壳剥了,整颗放进嘴里,慢慢咽下,方抬眼,看着舒妃:“母妃,您说,欲求求不得,欲放放不下,究竟该怎生是好?”
舒妃静静看着时照半晌,若有所悟,末了低头一笑,道:“陛下尚未开口,你怎知求不得?儿女婚事原该是父母之命,但你与她并非生在寻常人家,她便说了不算,得陛下说了才算。”
“母妃认为,强求得来的,会快乐吗?”
舒妃笑道:“人生太长,未来如何我不知,我只知,能得总比得不到好。得到未必会快乐,但得不到一定不会快乐。”
时照没吱声。
舒妃继续道:“这个道理,秦王却比你懂得许多。”
时照抬眼看向她。
舒妃叹了一声:“他自小比你艰难,自然事事算得更远,你智谋原不比他弱,只是却过于被动。莫说感情无算计,我且问你,你与长歌自小到大算是一起长大,你一直喜欢她,你对她的付出丝毫不比时陌少,你还为她学制香,你从什么都不懂到打败京中最好的制香师傅,将你亲手制的香料给她用,怎的最后就是秦王得到了长歌的心?”
时照眼底黯然。
“再有……”舒妃话锋一转,“就是今日裴宗元被撤暂代一事,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件事自拢慈庵起,便是他一手策划的。长歌分明是早知了那鸽子有毒,她故意去捉了鸽子,不过是为了替他拖垮何氏。否则哪儿有那么巧的事?那鸽子养了那么多年相安无事,就偏偏落到了长歌手上。”
“自然,他心中也明白陛下定会因此怀疑上慕家助他,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裴家那嫡女裴锦也引了过去,还正好让景明瞧见。我起初还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个什么意图,直到前几日陛下告诉我,裴家将裴锦的画像送到了秦.王府。”
时照眸色顿变:“裴家先将裴锦的画像送到了秦.王府,裴锦紧接着就在长歌出事那日出现在了拢慈庵?”
舒妃轻笑一声:“可不是?陛下一发现这其中关联,当下便笃定助他的不是慕家,而是裴家,长歌乃是被裴家利用。虽说这裴茂也不值得同情,宠妾灭妻,弄得后宅一团糟,一个妾整日谋算着爬到正妻头上去。如此家宅不宁,今日便是不被时陌利用,改日也会被别人利用,但裴宗元却是可惜了……他才是忠心护主那个,结果先被秦王利用,后又被景王钻了空子。秦时月纵然有军功,却是个有派系的……”
时照浓眉紧皱,后面舒妃说了什么他毫不在意,只沉声问:“母妃的意思是,连长歌出现在拢慈庵中,也是时陌设计?”
舒妃蹙眉轻轻摇头:“这个我说不准……以长歌的性子,也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决定……”
舒妃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什么,停了下来,看向时照:“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事……”
“是何事?”时照直起身子微微前倾,定定看着舒妃。
舒妃分析道:“当日,秦王在温德殿中长跪,夏晖忽来见我,说秦王受了很重的内伤,太医束手无策,陛下与贵妃又皆不在宫中,请我过去主持大局。你我皆知他一身医术堪称国手,怎会危急至那等境地?我心中便知是他要见我,便过去了。之后,他让我立刻传信给你,说长歌受了很重的伤,要你去求陛下,请他亲去替长歌医治……”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多想,匆匆离开后便派人给你传信,后来这事也就过了……但此时想来时间上却不对,秦王当时在温德殿中已跪了两日,绝无可能与外界有消息通传,以夏晖圆滑也定不会透漏给他,他又是怎么知道长歌忽然受伤的?”
“除非,他在进温德殿前便已经知道长歌会受伤!不论是长歌自愿还是他设计,他都提前知道她会受伤!”时照脸色铁青,拳头上青筋缓缓冒出来,咬牙道,“长歌如此待他,他竟却为了自己,将她推出去!”
时照说完,猛地起身,便要离去。
“你去哪里?”舒妃跟着起身追问。
时照冷着脸,定定道:“我定不将她交给一个会为了野心伤害她的男人!”
“你能如何?”舒妃拉住他,“你如今赢面也比他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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