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十六章、离离原上(3)(1 / 2)
周是安说,这些话,他原本打算忙完手里的几个项目,再认真找言晏谈,今天算捡日不如撞日了。
“你打算在我床上蹲多久?”
“……”
“起来去泡个热澡,别回头真感冒了。”他说着递手给言晏。
“……,”言晏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情绪,这人说半天,怔忡伤容的,一会儿又翻篇没事人的自若,她实在猜不透他想干嘛,“我要回去了。”
“不准,”周是安听清她的话,收回示好的手,“我叫小汪去给你拿衣服、行李,你在这待一晚。”
“不用了、”言晏疾言拒绝。
“在怕什么?”周是安看穿她的胆悸。
“……”
周是安轻笑出声,从床边站起身来,打电话给小汪,拨通前意简言赅地告诉她,“那事儿在于你情我愿,你不乐意我也不大高兴。”
言晏:……
至于为什么非得言晏在这留一晚,周是安一本正经地解释,因为他今天真真切切学到了,什么叫“夜长梦多”。
“宵小之人太多,我一不留神,差点就被人钻了空子!”
周是安说,他们正式关系确立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言晏得给他正名男友的身份。
怎么正名?
留下来,简单粗暴,没毛病。
*
言晏在里间泡澡,温汤的水,顷刻间让言晏活了过来。
她不知道是夹杂着香薰气味的氤氲热气叫人放松了下来,还是因为此情此景里的人叫她欢心了些,只觉得心口间盈盈的热流在回荡。
打认识周是安起,他在她面前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当然,他的情真意切一半还是因为过去那人。
在今天之前,言晏都认为她之所以不想和周是安试下去,是因为她觉得她可能赢不过他心中的白月光。
那位舒小姐几句话也确实伤到了言晏的自尊,她甚至都不想问周是安是与不是。
今天,周是安就那么刻意地承认了,言晏心里是难过的,才想一逃再逃。
也许这也是周是安耿耿于怀的执念,可以与你从此路人不逢见,却不能接受从头至尾,他(她)不过是个替身。
所以他承认,这些年没有刻意地去忘
记那位舒小姐,只是时光太容易把人抛,时间无情还是人无情,商榷不出个答案,曾经握在指间的沙,也早已留不住。
如果可以,务必轻易再回首。
他一手握着早已结疤的过去,一手递着虔诚的未来,没有巧舌如簧的永远、一定,再诚意不过的面孔,言晏拒绝他,好似对于他便是一种错失乃至欺侮。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
悲伤是真的,眼泪是假的。
论攻心,周是安完胜。
*
言晏还浸在温水里胡思乱想。
门外的周是安简单敲两下门,直接进来了。
言晏双手交叉在胸前遮掩什么,随即拿背对他。
她还没出言不逊些什么,浴缸外的周是安就先开口了,“东西拿过来了,……,不小心瞄到你锁屏上的信息,……,你最好还是先看一下……”
周是安口吻很严肃,没任何儿戏的影子。
……
言晏因为晚上是上船的活动,出来前没带手机,一个小时前,蒋文煜给她发了条短信:
我爸走了。
临了,我还是说了些不该说的。
言晏湿手握着手机,良久未曾出声。
倒是坐在置物凳上的周是安替她主张,“不回他电话?”
“算了,他短信给我,也许就是不想开口说话。”
有些伤口,是要自己舔舐的。
“蒋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曾经很羡慕蒋文煜,……,他爸爸真得脾气好好,无论妻子多少牢骚他都闷闷受着,做得一手好菜,小时候冰天腊月地跑到蒋家,蒋伯干活回来都会投一块热毛巾擦把脸,他老是要给我们俩也擦一擦,每回都把我擦得火辣辣地疼。后来再大些,他就老是开我和蒋文煜的玩笑,我有段时间都躲着他走,……,从他检查出病来,我就很少见他笑了,……”
“这十来年,其实蒋文煜的妈妈熬得很苦,我时常听我外婆说,老蒋走了,其实香儿是轻松的……”
“我听这话,心里是寒的,可又是事实,长年累月的病着,再多的夫妻情分也都日子磨平了。虽说轻松是种解脱,可是对未亡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辜负……”
“其实我恨了我父母很多年,可是一想到如果父亲真得和我妈绑着过日子到现在,恐怕也
什么书生意气都磨没了,你不知道我妈那人心气有多高……”
“怎么不知道,看你就知道了!”周是安成心逗她。
言晏缩在渐渐变凉的水里,苦笑着摇摇头,又黯下神色。
其实无病无灾,无怨无悔,钱财不短,举案齐眉到白头,真得要花光所有的运气。
周是安点一支烟听言晏因突来的变故感慨神伤,吞吐间,袅袅的青色烟雾,散在水汽里,他探探水温,说再加点热水,说着,合衣就迈进了浴缸里,因为他的侵入,顷刻间,漫出去了好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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