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陛下驾崩(4 / 6)
少不得你我提点。陛下丧礼一事事关重大,请田尚书与诸友多多上心才是。”
众人点头称是。
礼部尚书便顺势过去安排事宜。
如此,宋问就离不开了。
众人彻夜未眠,守在宫中。
大多是礼部的事。要报丧,着寿衣,推算吉时,布置各人事务,妥善安排各处布置。
将殿内镜子和字画,该蒙的都用白单糊上。床单,挂帘等,亦全部换成白色。
宋问看他们忙进忙出,极为繁琐。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宋问看了一圈,问道:“殿下呢?”
内侍听见,过来躬身答道:“似乎在偏殿。”
李伯昭皱眉:“宫人怎么还不去请?如此失职。”
内侍低头道:“请了,可是殿下关着门不出来。”
李伯昭不说话了。
唐清远是唐贽如今唯一在的皇子,此事不能不在场。只是,父亲离世,想他触景伤情,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宋问片刻后道:“我去看看吧。”
李伯昭说:“劳烦宋先生了。好好劝劝殿下。”
宋问点头。
她都到唐清远的殿门外,敲了敲门扉,试探道:“殿下?”
里面没有回音。
宋问又道:“殿下,陛下已驾崩。请殿下过去,主持大局。”
唐清远依旧没有回音。
宋问:“臣进来了。”
她说着推开门,走进了宫殿。粗粗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唐清远,走往里走了一段,才发现人。
唐清远正颓坐在角落的地上,头靠着墙,静悄悄的坐着。
宋问远远站在殿中,说道:“虽说言轻莫劝人,只是殿下,逝者已矣,请保重。”
唐清远自嘲笑了一声,说道:“他对我很好,他很疼爱我。他给了我天底下,一个父亲,能付出的最多的东西。可他对我越好,我越是惶恐。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应该亲近他,我却做不到。我做的事情,我带着一股刻意和戒备。我害怕他对我失望。我不敢忤逆他。但我对自己,已经尤为失望。”
唐清远闭上眼,抿着唇,脸上浮现出悲恸神色:“他咽气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我痛恨自己。我痛恨这样的自己。”
宋问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脸上满是水渍。
“明明他应该是这世上,最疼爱我,最关心我的人。”唐清远张嘴,眼泪便往他嘴里钻,许久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泪水跟着流进了他的心里。那一刻,仿佛未干的伤口上滴了盐水,酸涩,刺痛。
“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我抗拒他,警惕他。”唐清远哑声道,“我害怕,我将来会不会落得和他一样的境地?”
宋问说:“所以,无论怎么讲,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我敬重他。无数人畏惧他,这已经是地位带给他的惩罚。”
唐清远抹了把脸,用衣袖擦干:“我能做的,就是答应他要我做的所有事,做一个好储君,做一个好皇帝。这就是我唯一能为他的补偿。”
宋问说:“殿下,这不就可以了吗?请这样做。”
唐清远看着她,抽了抽鼻翼,朝她伸出手:“……宋问。”
宋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
两人视线交汇,殿中一时无声。
宋问道:“请殿下,过去主持大局。”
唐清远又是苦笑一声,一手撑着从起来站起。
她走到门外,等唐清远整理完毕,换了身衣服,然后往寝殿过去。
唐贽驾崩一事,传遍京城。
百姓穿白衣,系白布,吃素食,念经咒,为之恸哭,替他送行。
长安城内一片素白。
七日之后,唐清远登基。
一朝君王,再次更跌。从此,便是不一样的名字,不一样的天下。
唐清远两手捧过冕旒,感觉手指在发颤。
这冠冕旒,其实不沉。但是它承载的太多。
他将它捧到胸前,仔细看着上面的痕迹。
仿佛唐贽还在他耳边说:
“这冠冕旒,是朕留给你的。你不用害怕。我会将它好好戴到你头上。勿论是谁,都不会让他抢走。”
“不用怕沉,会有人替你撑着的。”
“儿。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唐清远再抑制不住,一时痛哭出声。
他到今日才发现,这个位置,仿若针毡。
要成为一个所谓的明君,又是何其艰难。
以前,只要看着唐贽的背影。
从今往后,他要看着万民的身影。
随此。
宋问担任国师一事也传了出来。
长安百姓对国师一职原本已信心全失,实在是张曦云的事情叫他们太过失望。任谁发现自己被数十年,一时都难以接受。国师二字,仿佛就成了一个笑话。
但是如今,宋问成为了新任的国师。这事就不一样了。
众人先是一阵迷惘,随后便是释然。
宋问总算是去做官了。虽说国师没有什么实权,但也代表了德高望重,才学丰厚的意思。多少,可以算做对宋问贡献的表彰不是?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