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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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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馥领了懿旨,张姆妈和鸣鹿服侍她盥漱梳妆。

清晨的睡意尚未散去,她落座妆台铜镜,掩唇打了个小哈欠,桃眸半阖,神韵娇懒。

“太后邀公主于卯时三刻,在长信殿用早膳。”张姆妈一边提醒贪睡的小公主,一边用篦子轻轻梳理她乌黑的长发。

虞馥闻言,娇俏的脸蛋上困盹全无,眸子睁圆,“什么时辰?”

说着,她侧眸看向窗外庭中日晷。

正值卯时。

也正是朝会之时。

“我以为太后会选在午时。”虞馥蹙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太后今早才回宫,怎么连休整的时间都不要了呢。”

这般着急要见她。

还特意选在沈离疾早朝之时。

张姆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显然也想到了,“太后回宫的时间竟如此巧合。”

鸣鹿为公主画黛眉,闻言有些担忧,“可要将此事告诉陛下?”

张姆妈有些迟疑,“要是干涉早朝,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鸣鹿忧愁万分,“那该如何是好?”

虞馥眸子微挑,权衡了一下,正色道:“要说的。”

张姆妈和鸣鹿齐齐看向她。

虞馥又灌了几口茶,开口时嗓音似泡在春水里,绵软清甜,“待散朝后,姆妈你在宣德殿墀台侧面等候,陛下大抵会从那经过。”

“这样便不算干政了。”她撇撇嘴。

真真奇怪,册立这么重大,皇帝怎么都不和太后商量一下。

思及封后,虞馥又抿了抿唇。

她面露迟疑。

延国未来真的会灭亡吗?那灾祸会不会牵扯到姜国?她现下还要去当这个皇后吗?

可若不为,如今在这九州乱国混战中,没有延国庇佑,她又该如何保全姜国的子民。

虞馥沉重叹了口气,抬手倒茶,拿起小杯啜啜饮了起来。

鸣鹿捧住她的双颊,无奈道:“殿下别再动啦,眉都画歪了。”

虞馥“喔喔”了两声,抱着茶盏,乖巧端坐。

“殿下这几日喝水倒是喝的勤快。”

虞馥小脸一红,“近日总是口渴。”

鸣鹿画完眉,开始敷香粉,一边打趣,“往日在临安也不见殿下这样,如牛饮水,灌水如灌田。”

“不就多吃了两口水嘛。”虞馥瞪眼,糯糯的嗓音没有什么威慑力地反击,“你这小妮子真真坏焉,姆妈今日做的桃酥,喏,本公主是一块都不会留给你的,不,是一口也不。哎呀,姆妈你别笑,评评理嘛……”

张姆妈看着两人幼稚打闹,连连失笑,“中原不比江南湿润,饮水多有好处,鸣鹿是个傻的,不懂其中道理,殿下做得才对。”

虞馥扬起下巴,轻哼了一声。

鸣鹿见她这副骄傲的小模样,也不由失笑,抬手为她描花钿,抹唇脂,“好好好。”

近卯时三刻,虞馥着盛装前往长信殿赴邀,经过九重宫门,下辇步行。

天地霜雪,凌凌寒风扑面袭来。

她吸了吸鼻子,顿觉鼻腔内一阵干燥发疼。

风动,依然吹不起她身上的金绣红罗褙子。

延国的锦缎宫装有些繁琐沉重,让她有种喘不过来的禁锢感,忍不住怀念起临安府绣制的轻纱百水裙来。

她轻叹,慢慢适应罢。

长信殿位于长乐宫东南角,是延国历代太后居所。

虞馥被宫人引路进寝殿时,延太后正在制香。

香炉袅袅,烟缕连绵。

虞馥脚步倏地一顿,目光凝了凝。

没想到,进殿的这一刻,她先注意到的不是太后本人。

而是在太后身后。

有一架巨型琉璃屏风,赫然而立。

虞馥晃了晃神,眼里泛起惊艳。

琉璃工艺之难,难于上青天。

是以民间把琉璃看的比玉器还要珍贵几分,前朝亦是将之奉为国宝。

而眼前这块琉璃,更是琉璃之最。晶莹巨大,剔透如水,光影变幻瑰丽,美得夺目。

此刻,太后也正是端坐在此景之下,沐浴圣洁的光辉。

虞馥视线慢慢回到长信殿主人身上。

女子侧身高坐凤台,牡丹纹袂尾长长铺设于锦毯,蓬发戴华胜,抹额镶珠玉,雍容富贵。岁月不败美人,红颜诉说着流年韵味。

眉眼倒是和沈离疾有几分相似。

虞馥若有所思,叠手行礼,“太后娘娘千岁,万福金安。”

延太后转目,端量她片刻,缓缓笑了,眼尾抹出柔美的鱼尾纹,“便是这孩子罢。”

“禀太后娘娘,是她。”一位高髻贵妇端坐在左席,恭敬回答。

延太后搁下香箸,朝虞馥招手,“好孩子,快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虞馥愣了一瞬,才提裙走上前,被宫人引入席位,坐于太后身侧,相隔二尺。

而从她踏进长信殿,就有几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虞馥坐正抬眸,含笑回视。

她眼波流转间,从席中几人的位置、衣着、配饰上,大抵猜出了她们的身份。

适才那名回话的贵妇,身穿亲王妃礼服。殿内左下席坐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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