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只见面前一是着雪色单丝罗半臂,鹅黄褶裙的少女,少女的发髻上只插了只白兰玉簪,但面容清丽无双。但是因病而显得脸色苍白,可见是行动都不大方便的样子,所以还由婆子扶着。正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当真是关怀姐姐的妹妹。
而她身侧则是一着藕粉色仙纹绫半臂,浅青缠枝纹褶裙的少女,模样柔婉清秀。
少女见她后连忙走上前,关怀地挽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长姐,我在路上碰到了二姐往这边来,怕长姐有难,所以赶紧跟着过来了……”
这两人便是她的妹妹,谢家二娘子谢宛宁,以及曾经她身边最好的姐妹,谢家庶出的三娘子谢芷宁。
谢昭宁心中却满是嘲讽。
无人知道,其实一直在她身边,温柔待她支持她的庶妹谢芷宁,才早与谢宛宁暗中合谋!这二人当真是好手段,谢宛宁在明,美好宛如皎皎明月凌空。谢芷宁在暗,在她身边引导她的言行,面上却不会有丝毫显露,旁人只会以为她是在劝阻自己。
如这次之事,也是谢芷宁无意提出谢宛宁新做的头面,那玉兰花的花样极好看,玉兰花却正是赵瑾最喜欢的花样。谢昭宁听了怎会不蠢蠢欲动,想去抢呢?
但她这些诱导全部做得滴水不露,当初的谢昭宁是绝不会想到谢芷宁身上去的。
谢芷宁暗使她做了许多恶事,针对谢宛宁就是其中一件,这样谢宛宁才会得到大家的喜爱和同情。谢宛宁则暗使手段离间她和母亲、父亲,致使她们关系差到极致,自然方便逐个击破。即便她后面嫁了人,她们也没有放过她,她们利用她做了无数恶事,得到了许多东西。
她们几人害了祖母和她身败名裂,又害了母亲失去所有。到最后,谢芷宁、谢宛宁高嫁不说,还赢得了满天下的贤名。谢芷宁的母亲蒋姨娘则成了父亲继室,她生的庶子也继承了家业,她们占尽了一切。而谢昭宁和那些曾对她好的人,却均声名尽毁,下场格外凄惨。
往事宛如刀山火海向她倾泻而来,带着火焚的痛苦。可面上,她却只是平静地道:“劳妹妹关心,已无大碍了。”
随即谢明珊却冷哼:“宛宁,都是因为她蛮横,你的女使白鹭才被打,你也因为担心女使生了病!你还关心她做什么!”
姜氏则见谢宛宁脸色苍白,连忙让人扶她坐下。
谢煊见人也来齐了,看向谢昭宁道:“既然人已经来齐了,谢昭宁,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打伤的白鹭!”
谢昭宁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她只是淡淡道:“父亲,人并非我打伤的人,我如何说清楚?”
谢煊皱眉,问道:“你说没有?那我来问你。你见宛宁的头面好,想要抢来自己用,可有此事?”
这些事在谢昭宁的脑海中清晰得犹如昨日,她自然认了。
谢煊又道:“你趁东院无人,带了人去闯你妹妹的住处,遇到白鹭阻拦你,你打了白鹭一巴掌,洒扫的陈姑亲眼所见,又可有此事?”
这的确也是真。
谢煊继续道:“白鹭阻止你,你假装返回,却一个人离了你的丫头婆子,暗中吩咐你的武婢打伤了白鹭,这可是你所为?”
谢昭宁便道:“正是此处非女儿所为,女儿的确打了白鹭一巴掌,但随后便回了锦绣堂,并未吩咐武婢重伤白鹭。”
谢煊眉头一皱道:“这些是明珊亲眼所见,且除了你的武婢,谁又能将白鹭打成那般模样,你又如何说?”
两个武婢是谢昭宁从西平府回来时,大舅舅怕她被人欺负,选给她防身之用,此前她的确靠着这两武婢行事肆意妄为,做了不少错事。
谢昭宁却道:“父亲,此事发生之后,您便罚女儿去跪了祠堂。我也来不及跟明珊妹妹说话,如今能不能让我再多问明珊妹妹几句?”
谢煊面色不虞,他自然不会冤枉谢昭宁,其实他早问什么都过谢明珊了,确凿了才有了这遭问话,现在问她话,不过是想让她心服口服地认错悔改。但既然她要问,那便让她问个明白,谢煊道:“你问。”
谢昭宁转向了谢明珊,对她问道:“我有几句话想问明珊妹妹,你说亲眼看到我吩咐了武婢,究竟是什么时辰,在哪里所见?”
这话谢煊是早就问过她了。
谢明珊对答如流:“约莫是未时,便是在芙蕖堂的那条夹道上!我从漏窗里看见的,你吩咐武婢将那女使踹到了芭蕉树下面,你抵赖不得!”
谢明珊是父亲的二堂兄谢炳老来得女,也是从小在家中千娇万宠长大的,与谢宛宁私交甚好。谢煊、姜氏也极是疼爱这个侄女。
在她眼里,谢昭宁是个从蛮荒之地回来的蛮荒野人,抢了谢宛宁的嫡长女之位,根本不配进入汴京,也不配与她姐妹相称。故凡事都要帮着谢宛宁来对付她。
谢明珊时常言语讥讽于她,背人时骂她‘不知教养、恬不知耻、就该在边关老死’之类的话。私底下也经常对姜氏说她的不是,如何对自己骄横,对谢宛宁欺负的,虽然不过是添油加醋,可日子久了,姜氏难免也觉得谢昭宁性子恶劣,同谁都合不来。
谢昭宁从前虽然气恼,却不知该如何对付她。
终于有一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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