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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3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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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今日可是要出门的。

若是容隐把她的眉描得粗黑如炭,她出去的时候恐怕要不敢抬头。

容隐轻嗯了声,算是答应她的话。

他执起眉笔,以柔软的笔尖沾染些许眉黛,轻描在她的眉间。

江萤起初的时候微带忐忑。

但见铜镜中的黛眉渐渐描好,便也由紧张转为惊讶。

“殿下从前给人描过眉吗?”她忍不住好奇:“为何殿下看着比臣妾还要熟稔。”

容隐隔着铜镜看她,淡色的薄唇微抬:“孤从未替女子描过眉。”

他道:“仅是南书房中进学的时候,临摹过古画间的仕女图。”

绘画与梳妆,本来便有相通之处。

因此画技好的贵女,往往梳妆起来也要比旁人秀丽。

江萤知道这个道理。

便没再询问,而是轻应了声,抬手拿了盒就近的唇脂。

许是此刻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

她拿的唇脂颜色偏深,与今日里的衣裳并不相衬。

一直到涂好后,江萤方才察觉。

她正打算拿湿帕子将唇脂拭去,容隐已搁笔轻抬起她的下颌。

清冷的沉水香欺近,他的薄唇轻覆上她的唇瓣。

刚涂好的唇脂再度被晕开。

清凉微涩的膏脂弥散在彼此唇间,又很快便消弭无踪。

短暂的亲昵后,容隐重新直起身来。

“就这样便好。”他道。

江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镜中。

看见镜中的少女肤色雪白。

新吻过的唇瓣娇艳欲滴,胜过世上最好的唇脂。

她耳缘微烫。

同时望见容隐将她的长发执起,亲手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初见时的玉蜻蜓簪子被簪入她的发间。

半透明的蜻蜓翅膀轻扇时,容隐轻握住她的素手。

带着自镜台前起身。

走吧。?_[(”

春风越过窗楣,带来他语声里淡淡的笑音:“去听般般喜欢的戏。”

*

那场戏听得圆满。

此后的数日,东宫里的日子亦是流水般的安宁。

而在最初的勇气散去后,江萤便也像是乌龟缩在安逸的壳中,借着段宏不让她进祠堂的理由,再也没在入夜后去过东宫的祠堂。

容隐亦在数日后收到暗线的回禀。

送来的密报中写得清楚。

肃亲王的兵器损耗过多是因为年前大雪。

关外以游牧为生的部族缺衣短粮,因此频繁过来扰边,劫掠居住在边关的百姓。

边关战事频发。

军中兵刃甲胄的损耗自然也要比往年高出许多。

极为合理的缘由。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挑不出半点瑕疵。

若在寻常时候,此事兴许便会被轻易放过。

重新回到堆叠如山的废案中。

但这段时日里,其余的线报他皆已翻阅完毕。

若此事亦无端倪,肃亲王这些年领兵征战,便是有功无过。

要褫夺他的兵权师出无名,非要如此行事恐会引得军心动荡。

容隐敛眉,对段宏道:“备车,申时入宫面圣。”

段宏未曾有片刻的耽搁。

不到半盏茶的时辰,快马与轩车便停在东宫门前。

容隐亲自入宫,径直前往皇帝的乾坤殿。

今日皇帝的病情仍未好转。

即便如今春深日暖,又是日光最好的晌午。

他依旧是盖着厚重的锦被榻上,阖眼间面上的疲态尽显。

看着要比仅小他四岁的皇后衰老许多。

德瑞引着容隐走到龙榻前,放低语声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前来请安。”

皇帝抬手令侍人退下。

他嗓音嘶哑地问他:“肃亲王的事,可查到眉目了?”

“儿臣无能。”容隐垂落眼帘:“今日入宫,是想恳请父皇,准许儿臣调

用近十年以来的所有军报。”

皇帝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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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病形销骨立,但眼底的清明与锐利并未散去:“此前的军情皆是由朕亲自过目。从未假与第二人之手。”

“如今你要调取整整十年,可有万全的把握?”

容隐道:“儿臣会竭尽全力。”

皇帝捻转着手里的扳指,目光凝落在他的面上。

帝王只要活着一日,便不能彻底放权。

即便是给他的太子。

今日是十年军报,后日便是京中的布防图,再往后兴许便是兵权。

前朝这样的例子太多,以致于每位帝王都不得不多疑。

但顷刻后,病中的乏力感再度涌来。

像是昭示着他已年寿不永,无法再像是春秋鼎盛时那般独揽大权。

皇帝终是疲倦阖眼。

“德瑞。”他沙哑道:“带太子去军机处。”

*

当太子的轩车停落在东宫门前时。

殿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容隐步下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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