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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3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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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她正跟着母亲学做糕点。

做出来的点心无论是卖相还是口味,都比如今还要糟糕得多。

府里没有人敢试吃。

她就只好拿给新认识的‘沈家兄弟’。

沈家弟弟脾气暴躁。

在吃完第一口后就表示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在他们那里狗都不吃。

她听见后很是委屈。

回到府里还因此哭了半宿。

好在第二天沈家哥哥过来找她。

为他弟弟的态度道歉,并尝了她新做的所有糕点。

也没有指责她做得难吃。

后来她每次做好糕点便拿去给沈家哥哥尝。

数年里大抵有上百次。

说是吃得惯了,好像、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江萤脸颊微红。

终是没再让他撤去。

糕点用罢,便是每日里最热的晌午。

庭院里日光如金,照得青石地面都要腾起白浪。

烫得人难以走下游廊。

江萤便猫在她的闺房里,就坐在盛满冰的铜盆边上,小口小口地用着冰镇好的乌梅汤。

不知不觉间两碗用罢。

正当她想用第三碗的时候,容隐将湖笔轻搁在她的手畔:“般般若是无事,可愿与孤共绘?”

江萤眼睫轻眨。

她也是正经的闺秀出身。

琴棋书画自然都在闺中学过。

但她更擅长的是音律。

在丹青一道上,自然就没有那般精妙。

殿下想要画些什么??”她有些犹豫地道:“若是要画人像,臣妾恐怕没那般擅长。”

容隐轻笑了笑:“般般先起笔,孤跟随便好。”

江萤轻轻点头。

也起身走到他的长案后。

案上放着文房,铺着洁白的宣纸。

而压在其上的镇纸,正是容隐当初送她的那枚陶瓷猫儿。

江萤杏眸微弯,落笔也不再迟疑。

容隐站在她的身侧,垂眼看着雪白的宣纸上渐渐浮现出记忆中的场景。

白墙青瓦,卵石小径。

紫藤垂挂的月洞门后,是铺满日光的青石桌椅。

慵懒肥胖的狸奴正在桌上小憩。

这是永州城里的夏日。

也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光景。

容隐薄唇微抬,也提笔将这份记忆补全。

随着笔墨绽开,原本空荡荡的青石凳上也出现一名五六岁的女童。

白玉盘似的小脸,藕节似的手腕。

那双黑圆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正坐在树影里捧着西瓜。

恰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殿下画得真像。”江萤忍不住感叹:“臣妾自己可能都没有记得这般清楚。”

容隐指尖微顿。

羽睫也微微垂落。

他想,其实他的记性没有江萤想得那般好。

甚至是越靠近幼时的部分便越紊乱。

但他依旧记得江萤。

他童年时唯一的玩伴。

年幼时他被离魂症所困。

八岁时便离开母亲来到寿康宫中,随着他的皇祖母一同生活。

没有朋友,不设伴读,连至亲的手足也皆不亲厚。

他每日里面对的是久病的皇祖母。

是南书房里执教严厉的太师与太傅。

是敬畏皇权,面对他战战兢兢的宫娥与宦官。

单调重复得像是被人誊抄过千遍的文章。

直到。

他在永州城里遇到江萤。

容隐唇角微弯:“若是孤能早些认出你便好。”

江萤指尖轻蜷。

不知为何有些内疚。

若是她当初没有听容澈的话。

抑或是她不将书信放在枕头底下——

但思绪未落。

容隐清润的语声便落在她的耳畔。

“如今也并不算晚。”他道:“还有数十度春秋。”

江萤轻愣。

不由自主地抬眸看向他。

盛夏时的日光瑰丽,落在他的发尾粲如鎏金。

炽热的夏风自窗楣间吹来,令彼此的发丝交错相缠。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

寒玉般的手指轻拂过她的耳畔。

替她将几缕碎发挽起。

江萤仰脸看他。

听见她的心跳声愈来愈快,像是夏日里落下的一场疾雨。

容隐与她的目光交汇。

眼底的笑意如透过竹篾纸的日光般清浅铺开:“般般,孤改变主意了。”

“数十度春秋遥远,愿争眼前朝夕。”

江萤微扬起脸。

那双鸦青的羽睫蝶翼般轻轻一扇。

又在夏风里轻柔垂落。

庭院里蝉鸣如沸,墙角榴花欲燃。

瑰丽如金的日光中,容隐俯身,轻吻上她的红唇。!

容隐的目光淡落。

他并未去尝那块银杏酥饼,仅是思量着启唇道:“孤好像也许久未曾见过般般做糕点了。”

“臣妾本就很少做糕点。”江萤羽睫轻扇,思绪也从酥饼间抽离:“而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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