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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拍干净手肘蹭上的灰,身后的两个人已经聊上了。

“斜刘海丿遮住莪右眼の泪,请问你怎么称呼?”

“林塞。”

……所以,玩家究竟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火星文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从简单的寒暄里听出一种夹枪夹棒的火药味。之后的对话证明我的感觉没有错,林塞说:“你就是送老师过来的人?幸会。”

“的确是初次见面,”玩家说,“你就是那个还需要老师来救的学生啊。”

我:“……”

玩家接着问:“你姓林?”

“什么?”林塞慢慢地皱起眉头。

“这个‘林’,是姓氏吗?”

我觉得没办法置身事外了,在两人的战火扩大之前,开口对林塞道:“说一下你的全名吧。”

面罩将他的表情遮的严严实实。原先,林塞整个人都裹在盔甲里,沉默一两秒后,他将铁质的面罩推了上来:

“林塞·何施因·谢瓦利埃。谢瓦利埃是我的姓氏。”

我想的是:他的寸头似乎变长了点,回到镇上应该又要剪了。

推开面罩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锐利的眼神,林塞直直地与玩家对视,半秒之后,两人在空中握了握手。

老实说,我其实不太懂两人间这种莫名其妙的敌对感究竟是怎么来的。不仅是玩家显而易见的攻击性,连林塞的态度都很紧绷。

表面上,他只是单手执剑,另一只手将盔甲的面罩抬起来。

但他按着剑鞘的手一动不动,就连视线也很专注地紧盯着面前的人,这就是他非常提防的表现了。

他们俩不是第一次见吗?

我只能将原因归咎于气场不合。不管怎样,我是非常不想被夹在中间的。

像一条狗绳的末端拴着两条狗。中间碰上了一根电线杆,两人一头在左,一头在右,一个都不想退步,于是就把我这个牵绳的牢牢卡在这里。

我先对玩家说:“林塞很少给我写信。盖了加急戳的话,就是很紧急的事情了。”

然后又转向林塞:“你可以叫他……斜刘海。他是镇子上新来的农场主,没他帮忙的话,我很难今晚就赶到这里。”

话到这里,两人握着的手才终于松开。

我有点不确定地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就当是已经糊弄过去好了。

我转过头,开始问林塞正事。

之前在矿井下,我是来不及观察周围情况的。

光照等级越低的地方,魔物出现的概率越大,这是游戏的底层逻辑。林塞在那里被困了半个月,洞底就源源不断有史莱姆刷新出来,天知道这种软软黏黏的生物为什么那么偏爱这里。总之,我到的时候,地上史莱姆死亡爆出的粘液已经积到脚踝。

物理的高度。

积到脚踝。

绿油油的粘稠液体上面还竖着几根僵尸的手臂。

我刚到洞底就快要晕了。能把林塞从那里带出来,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实在不能指望我观察太多。

回忆完当时的情景之后,我就决定把它彻底从记忆里删除掉,连同玩家和林塞之间莫名的火药味一起。

林塞说:“魔王城苏醒了。”

*

林塞从矿洞的井底带出的,是一块石碑残片。

石碑显得很老、很沧桑,上面的石缝被流水侵蚀,显示出经年累月的痕迹。他带出的这块残片是有字的,岁月削剥,具体的形状已经模糊不清了,隐隐约约还能辨认出几个字符、残缺的法阵和篆文。

我重新从地上捡起火把,借跳动的火光打量着上面的图形。

玩家也从一旁探头过来。

“上面的这个,难道是碎掉的封印吗?”

谈起正事,他脸上的神情也很严肃。

林塞则撇过头看了他一眼,话仍是对着我说的:

“我从小在圣光裁决所长大,封印的图案,是每个人必须都会背的。看到残片的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是封印图案的一部分。”

“这的确是你的任务。”我正色道,“石碑碎裂,魔王城就该醒来了。”

“所以这块石碑就是……”一旁的玩家喃喃道,“魔王城的封印。”

林塞又看了他一眼,“不只是这块石碑。”

玩家毕竟是玩家,不了解这块大陆上过去发生的事。他已经在尽力总结所知的信息了,但在林塞耳中,大概类似于听不懂还要插一嘴。

没有把他赶走,拒绝让他旁听,大概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林塞说,他所在的圣光裁决所总部,在半个月前监控到了东北方向的异常气息。裁决所因而派出了他作为前哨侦察,但他在矿洞下被困住了。

黑暗的环境里,史莱姆层出不穷,困住他的是一个锁链法阵,他要清扫史莱姆就不能解开法阵,解开法阵又会被史莱姆的攻击打断。

路途遥远,派信鸽去总部求援肯定不现实,这就和上厕所没有带纸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他想到了住在附近的我。

我向玩家补充了几句解释:“魔王城上一次被封印是两百年前。时间过去太久,封印的位置已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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