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风雨行(1)(3 / 6)
但凡来个白横秋在萧辉的位置上或张行在教中做个执事,都能借着反魏反曹把人捏在一起,别什么湖南、江西,便是江东世族都能服膺!服不了,也能处置得当,何至于当道火并?!”
“师父所言极是,不之前,现在司马正去了东都,徐州空虚,江都内外失衡,马上就要倾覆,萧辉和操师御不去集合力量去做大事,最起码也要防范东都精锐失控,反而在这里大开杀戒……”房玄乔分外同意。
孙思远低头不语,他的那个随从一时涨红了脸,也只是低头。
王房二人即刻晓得,这倒不是孙思远就觉得那俩人“有能”,而是,在这方面他孙思远当年和现在也都“无能”,实在是没脸讨论这个话题,便也不好再多什么。
“赤帝娘娘不是素来管的多吗,现在也不管了?”张伯凤倒是从另一个角度解了围。
“赤帝娘娘对我当年的行为应该也是有怨气的,祂素来不吝于显圣表态,结果从我退教前后开始便不怎么理会我了,反倒是我离开真火教后,教中便恢复了正常。”孙思远愈发无奈。
“你也难。”张伯凤不由笑道。“都大宗师是陆地神仙,可你看咱们这几个大宗师哪个不被锁着?上面有至尊朝廷,
“确实,而且我的经验是,单以修行来论,当日离教未必是坏事。”孙思远倒是冷静。
“相当于脱了一层枷锁?”
“是……我虽在教中时便是大宗师,但是出来以后自立千金柱,才觉得像是脱胎换骨,有了自己的东西。”
张伯凤缓缓颔首,复又摇头:“不知道南岭那位和黑水那位又是怎么回事……老夫一定要去南岭看一看!”
“南岭的话,张兄恐怕撑不住了吧?”孙思远一声叹气。
此言一出,王怀通、房玄乔俱皆色变,自数日前在襄阳追上张伯凤,他们便意识到知道对方已经人五衰,不可违逆,但总因为对方是大宗师而带着一丝侥幸……现在孙思远一句话,却彻底让他们躲无可躲了。
在曹林死后这才多久,另一位大宗师便也要死了。
“这有什么值得忧惧的?”张伯凤似乎是晓得自己的学生与徒孙的心思,反而回头含笑。“自大魏灭陈算起,地气稳固,几位大宗师一直是那几位大宗师,现在大魏已经到了最后一口气,我们这些人……别的倒也罢了,曹林和我算是正经大魏余孽,牵扯太深了,既没有本事学英国公革陈出新、另起炉灶;又没有孙真人大破大立,重新立塔的魄力……不过,也都来不及了。还是可惜。”
王房师徒各自黯然。
便是孙思远也有些无力。
“孙真人也可惜,但不得还能不可惜。”到这里,张伯凤忽然又看向了一侧的千金教主。
“正要请教。”孙思远也肃然起来。
“其实,我在河东时听河北黜龙帮的一些作为,便有了些察觉和醒悟,而来到这边,看到你的千金柱,便彻底晓得,我后半生犯了个大错,那便是建学校教学生却不能做到有教无类,立教统却不能广传己学,不能做到推私及公。“张伯凤正色道。“反过来,阁下在这些方面做的极佳,却又缺乏条理和深度,缺乏一个汇集有志之士的根基之所,将这些千金方推陈出新,来精研求本。”
孙思远一时沉默无语,只是望着鄱阳湖湖面失语。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其实就是一句话和一个决心的事情,张伯凤完,也不言语,只是努力抬头来迎湖风。
倒是王怀通,心中一动。
他如何不晓得,自己恩师是在提醒孙思远,更是在提醒自己,给自己指路呢?
照理,已经走上同一条路,而且注定要接手南坡的王夫子更应该理解到自己恩师的思路,但王怀通想了一阵子,反而闷闷:“恩师是,黜龙帮最无稽的政策,也就是强制少年少女一并筑基、识字,反而是走在我们前面的下正道了?若是如此,我们便是学了,路已经被人家走了,我们又能如何?”
“首先,我现在的确觉得,这个政策是下之正道……他们都这是张行这个年轻人少有的昏招,乃至于有人猜测是他建立私人权威、控制地方的手段,但自从我晓得以后就觉得,这可能是人家走在所有人前面的正道、大道……倒因为有些超前,反而被人轻视了。”张伯凤喘了口气,缓缓来做回复。“至于,人家做了,我们就不能做,那更是负气的言语了。且不争龙这个事情,内外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谁一口气泄了,就失了风头,他们未必能做成。只是人家在河北东境做了,我们难道不能在晋地关西来做?还不要,我们要做的事情,跟他做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竞争关系……书院还是太高了,便是往下一点也够不着他们刚刚筑基、识字的地步;恐怕还要他们再往上一点才能连起来。”
王怀通陡然醒悟,却又叹气:“可惜,事情总是要从之水。”
“你能晓得这个,明比我强,没有被家世蒙了眼睛,看不起千金柱,便该晓得,凡事以人为本是对的,只要是人,便可动摇地元气,便可寻路成道。”
“若非是河北一行,见到了黜龙帮的和作为,晓得魏玄定那些人居然还有些能耐和前途,我还真未必这般坦诚出这般话来。”王怀通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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