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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金锥行(1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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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他倒想知道,之前自己出神的时候,到底又留下什么窟窿?
谜底迅速被揭开了。
临到巷口前,有人没忍住,直接喊了出来:“张白绶,有人给你家送礼来了!”
随着这句话,张行越过人群,清晰的看到,自家门前的雪地上赫然排着十几辆长长的常见运货大车,再加上押运的牲畜、车夫,以及周遭立着的足足几十名官吏打扮的人,却是从自家门前一直排到了巷口跟前。
“张白绶年安!”
车队中的随行之人早早随着动静回头,知道是张行回来,而此时七名为首之人,也在雪地中站成一排,远远便朝张行拱手作揖行礼。
张行如何不认得,这是江东七郡的七位上计吏,而又如何不醒悟,李清臣根本是误会了人家——这七个人根本不是事后不认账,反而是在最后几日路程中打听到了事情原委,等上计结束,一切尘埃落定后精准回报来了。
“张白绶在上。”
行礼之后,一名年纪最长的也是最面熟的上计吏先上前一步,对缓缓停下脚步的张行再度拱手,诚恳来言。“江东凑粮的辛苦,淮北之行的恩德,我等没齿难忘只是年前的时候,着急上计的事情,没法报答,如今年后上计完成,我等去处也有了着落,省下来的多余火耗便依着市价在北市那里转了出去,这笔钱本就该是我们动用起来的,却万万不能忘了张白绶和秦巡骑的恩义现有丝绢七百匹与些许年节常礼与张白绶做报答,另有银五十两,请为转呈秦巡骑。”
张行一开始听到是要送礼,便有些面色发白,一时准备言语,但听到最后数字,却又茫然一时,因为他居然忘了丝绢的市价了。
但不要紧,周围邻居街坊听到七百匹丝绢后,同样哗然一片,而且立即帮他计算了起来。
原来,丝绢作为一般等价物,和铜钱、银子素来都是二比一的官方兑价。但实际上呢,因为丝绢比铜钱轻便,而且可以做衣服,所以在银价上涨、铜钱价格低落的行情下,丝绢本身还是比铜钱硬通许多的,属于虽然没跟住银价,却也足够稳妥那种总之,虽然不清楚具体行情,但这七百匹丝绢的价值已经有人喊出来了。
两个做生意的街坊立即便争辩起来,到底是三百两银子,还是二百九十两?
当然了,张行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虽说三百两银子确实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利市,但如今正在热搜上,火耗这个东西虽说没人挑出错来,也毕竟是公中掏银子,总觉得有点别扭,而且一旦被中丞啥的听到了,来一句什么,岂不是更糟心?
再说了,他还有一堆字帖字画在陈留没动呢!贪这三百两银子?
所以,便欲拒绝。
“你们年节辛苦。”张行干脆以对。“我不缺吃穿银帛,何必送我?”
“张白绶可是还在记恨我们当日在淮上无礼?”
眼看着张行推辞,那上计吏居然愣了一下,然后另一名上计吏赶紧上前拱手,继续来表达诚意。
“我们自是官场上的人物,当日愤恨失礼是事在头上,只以为此行身家性命都要没了,自然失了智略与眼光。可事后打听的也清楚,看的也明白,这件事情真正救了我们这些人的,主要便是司马常检、白巡检和张白绶,然后是跟张白绶在一起的秦巡骑,带队去做饵的胡黑绶和李白绶再次而这其中,两位朱绶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报答都报不上去,只能心里记挂着,而其余四人中,又是张白绶的谋划最根本,张白绶与秦巡骑的勇略最让人心折,若不能报答张白绶,将来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只是只是谨守职责罢了。”张行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他也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说啥了。
这事太尬了,总不能说,你们送礼就送礼,扯这么个阵仗干啥?不能给换成银子直接一车拉来吗?
“张白绶,你自做的好谋略、好辛苦、好勇略,如何不能折人心?”又一人上前感慨。“况且我等郡中上计吏,乃是郡中首吏不知道要在郡中熬多久才能轮上一回,好在京中记名,转上新前途淮北的事情,对张白绶来说是谨守职责,对于我们来说,却生死荣衰的根本!再怎么感激都是理所应当的!你不知道,我们七人中,已经有三个转任升迁稳妥了!这十四车年礼,阁下收的心安理得。”
“张白绶,胡黑绶和李白绶那里已经送过了,也收了!”又有人催促。“张白绶不收,他们又如何?”
话至此处,张行实在是有点为难过头了。
看到对方纠结,那年长上计吏心下会意,却是回头打了个眼色,然后带头拱手:“年节辛苦,我们还有其他事,就不叨扰张白绶了只有一句话留下张白绶既为此恩,便当有此报。”
“张白绶既为此恩,当有此报。”其余六人齐齐拱手。
然后,这七人却是带着其他随从一起,直接走了。
张行只能连连拱手回礼。
人走了,车队中又一人上前拱手,语气却轻松许多:“这位官人,我们是北市车马行的,被雇过来的,啥也不晓得,只想问现在可能卸货了?你家只有个小娘子,之前一直不给开门。”
张行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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