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林行(7)(3 / 4)
/br> “张行!”一直到此时,曹林方才反应过来,却是勃然大怒,掷杯于地。“南衙议事堂重地,非宰执不得入内,自东都建成以后便是如此!谁给你的胆子进这里的?” 便是白横秋也面色阴冷的回头来看身后的小子。 对此,张行只是一声不吭,此地轮不到他话,而且他不信以曹林和白横秋的修为听不到“看不到”门外发生的事情与对话。 遑论圣人的旨意了。 果然,下一刻,高督公与张含步入了议事堂,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下官报国心切,行事粗疏,惹怒了诸位相公,特来赔罪。”张含一进门便拱手低头。“但国事在前,君恩如山,还请诸位相公不要因私废公,坏了国家大事……白相公,日后咱们一定得精诚合作才行。” 刚刚还回头看张行的白横秋此时捻着胡子,愣了许久,只能茫然点头:“好,好。” 看的张行差点想笑出来。 而既得了白横秋言语,张含复又去看曹林:“曹公,您是国族根本,何必为我动气?” 曹林无奈,只能奋力呵斥:“你个小人,难道没有看到我贴在门上的奏疏吗?如何还敢进来?” 张含沉默片刻,只是拱手:“恕下官迟钝,并未看到有奏疏贴在门上。” 曹林一怔,怒极而笑,反过来去看束手而立的高督公:“高江,你跟他一起进来,可见到我的奏疏?” 高督公当即俯首应声:“回禀皇叔……咱家进来的时候,委实没看到什么奏疏,门上干干净净。” 曹林怔了一怔,一时茫然,复又去看张行:“张行,你呢?” “属下也没看到。”张行面无表情,扬声恳切作答。 曹林当即拂袖,转出议事堂去了。 堂中气氛,一时稍有释然。 片刻后,还是首相苏巍,干咳了一声,打了个圆场:“今日也到中午了,到此为止吧,大家各回公房安置一下各自到手的文书、旨意,就散了吧。” 着,估计也是觉得尴尬,直接便往外走。 立在门槛内的张含赶紧俯首行礼,紧接着是张世昭、牛宏、司马长缨,都是一声不吭离去,轮到白横秋不走不行了,却是稍微在张含身前停了一停,然后离去。 最后的虞常恩,似乎更洒脱点,稍微一驻,拱手还了半礼,这才离去。 而虞相公一走,议事堂内居然只剩几个伏龙卫和高江以及张含了。 张含沉默片刻,微微拱手看向高江:“高督公,大恩不言谢,这次的事情多谢了,你且回吧,我自去旁边公房里看看。” 高江点点头,兀自离去。 而张行等人,也跟着张含去了小院中的一间新房内,公房狭窄,居然只能待两三人,看的出来,平素也就是存放个奏疏啥的,并非真正办公地点,而张行也将其他人安排到了门外,自己独自一人站到了公房内肃立,看着这位新的相公从容一个人收拾自己的公房。 不过片刻,秦宝忽然自门外请见:“张副常检,有事通报。” 张行看向了张含,后者微微颔首后,方才应声:“有事进来,当着张相公面来讲。” 秦宝进入,平静汇报:“中丞要张副常检去他房内。” 张行再度去看张含,而张含面色如常,只是再度自然颔首,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转出去,不过几十步外,便是曹林的小公房,按照习惯,他此时应该已经腾身回黑塔了,今日却居然没动。 张行步入房内,相较于那日入黑塔,反倒有了一种泰然心态。 “你好大的胆子,撕我的奏疏。”曹林冷冷来看。 “实在是一片公心,并无私念。”张行着将奏疏从怀中取出,恭敬奉到桌案上。 和他想的一样,曹林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不过张行依旧感觉到一股似是而非的真气波动忽然散发开来,没有任何动静便将整个屋子包裹起来。 “和以前一样……越矩行事,但偏偏得承认,居然是最好的结果。”曹林转而一叹。“当日我想收你做个智囊,你却点着大逆不道的话,留在了思思身边,我差点要取你性命……但今日……今日……今日……” “今日的事情,孰是孰非是没有意义的。”张行恳切来劝。“因为从大局讲,朝廷之外,还有许多人虎视眈眈……门阀、豪强、东夷、巫妖二族,都在看,闹到这一步已经到了极致,再闹下去,只会让他们以为圣人和中丞起了根本生分,以为朝廷没了主心骨,然后平白生出许多胆量与祸事来。” 曹林摇头不止:“都是些废话,这些日子都听腻了。” 张行无奈,只能继续应声:“那属下就一句不废话的……十多日前,中丞便已经输了,强做姿态,并无意义,只会让南衙权威更加为人诟病,中丞身为国族,又是重臣,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居中平衡和查遗补缺……再僵下来,中丞本人坦荡,又是大宗师,自有根本,可南衙却要更难了,中丞将来再做平衡,也就更难了。” “经之前一事,南衙哪还能平衡?”曹林以手加额,一声叹息,宛若一个真正的垂老大臣一般,却又抬手不耐。“给我盯住了此人,下去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