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浮马行(7)(2 / 4)
吾卫,后者形成一个巨大的,甚至看不到边沿的行进集团。 而在这个大型集团的两侧,自然是南衙宰执们和上柱国们带领的文武百官……国公、将军、尚书、侍郎、中郎将,按照品级、从属,猬集成团。 所有人都保持了敬畏,所有人也都走得很辛苦——即便是天街宽阔,即便是前方道路笔直,可是,随着圣人的缓步和群体的增大,以及所有人的紧张,还是免不了出现那种快走几步便要等上数息的波浪状混乱。 而这种混乱,给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因为没人敢真的引发混乱,没人敢越过自己的上级、长辈,没有人敢走出自己的集团,更没有人敢叫苦,遑论表达不满,似乎这个时候打个喷嚏,都是在对整个体制表达不满,都是在与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为敌。 即便是大宗师、宗师,即便是王侯将相,即便是英雄豪杰,此刻都显得那么弱小,因为他们知道,其他的英雄豪杰,其他的王侯将相,其他的宗师、大宗师,就在其中,他们跟其他人一样,都是这个全天下最大的组织体系里的一员。 这一刻,所有的野心家都屏声息气。 这一刻,所有的自恃强大的强者都重新评估起了大魏的强大。 这一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所有人也似乎都直接间接的醒悟了那个根本道理——人终究是群体动物,最大的力量,始终来自于有组织的人。 其中就包括张行。 哪怕张行非常清楚,这是圣人玩的花样,就是为了震慑百官,震慑东都,震慑中枢上下而搞出的花头,以确保他的计划在今日无人敢反对,可张行还是被震慑住了。 因为多个数量级下的碾压就摆在眼前,大魏,似乎就是整个天下,而你只是一个人。 从紫微宫到端门,大约是东都城南北长度的一半,也就是十来里的距离,但圣人花了足足数个时辰,从上午走到下午,方才完成了这一趟苦难行军。 而接下来,依旧是圣人独自表演的时刻。 没有更衣,皇帝便直接迎上了等候在这里的数百名道士……张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这个世界的道士,他们迎上皇帝,请皇帝落座于巨大的大金柱下,然后便一分为五,顺着周边建筑本身的结构结成了一个一望便知的简单阵型。 也就是张行曾在靖安台黑塔那里见过的典型四象之阵。 不过,跟着皇帝来到阵中的张行看的清楚,相较于在黑塔那里,绝大多数修行者都在代表了四御的四翼之中,这一次,更多的道士则集中于代表了三辉的三层内环之中……衣着颜色也有相应的对照,四翼只是在做做样子。 而几乎是立即,只是打量了道士们的衣着而已,张行便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真气,因为阵型的缘故,开始在自己周边汇集成型,然后赶紧收敛,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处。 四下相顾,张行却才发现,其实早有数万上五军的大军在更南方的旷野中列阵等待,数不清的东都士民也都在两侧拥挤围观,而赵光和司马正的骑兵也早已经围着场地包起了一个大圈……之前从街道上跟来的那些人,从自己身后的小型武装集团开始被彻底分割,前面的跟着圣人来到大金柱建筑群的内部,而文武百官与数不清的宫人、內侍、金吾卫此时还没有完全入场,只能沿着骑兵围好的区域加速排列。 所有人都在辛苦忙碌,只有圣人一人在端坐俯视,似乎是在强调那句话: 此天地间,唯有皇帝一人可以作威作福。 过了不知道多久,文武百官终于填满了圆形的场地。 而也就是这时,好像巧合一般,一道对于张行而言足以称得上是磅礴伟岸的真气自阵中翻滚而起。然后众人肉眼可见,一股代表了三辉正统、宛如波浪的辉光真气聚集成形,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一般在道士们的大阵上盘旋起来,并很快往正中间聚拢,继而顺着巨大金柱形成了一道宛若实质的金环。 金环顺着金柱向上滚去,所过之处,金柱金光灿烂,映射四面;越过青红二龙,甚至隐隐若有龙吟;及至于顶端,三辉雕塑更是光芒闪耀一时。 这一幕,使得在外围围观的百姓彻底失措,然后便是轰然下拜,而百官阵列中,上五军的阵列里,也开始有下拜的情形出现,并且很快带动了几乎所有人——其余人不敢不拜。 便是在圈内的张行、白有思,也在对视一眼后,朝着大金柱拜了过去。 完全可以,这是一种自发的表现。 不过有趣的是,对于外围的绝大部分人而言,谁也不清楚,他们这是在拜三辉金柱,还是在拜那位圣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皇帝几十步外低着头单膝着地的张行似乎是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喘气声,好像某个人在受尽了许多天的委屈后,终于拨云见日一般。 但是,那个极为聪明的人和张行一样都心知肚明,这还不够——君权来自于仪式、传统和荣耀,这个喘息声的主人,目前有传统的加持,又摆出了最盛大的仪式,却还必须得拿回自己在云内丢掉的荣耀才行。 荣耀在哪里呢?谷惗 他应该知道,关西的门阀们已经对他态度暧昧了,在这种情况下,隔着毒漠的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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