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临流行(12)(2 / 4)
末开始筹备的三征东夷是一切的开端,一切的生产治安秩序都在那一刻被打乱,然后是蜂拥而起的叛军,以及叛军成势后的失控,而叛军之后又是河间大营与幽州大营的联手扫荡。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社会秩序或许被河间精锐强压着给“重整”了,但生产基本上全都报废了,而这其中最要命的便是两轮秋收造成的巨大粮食缺口。 于是,这就回到了灾年中最经典的那个问题,粮食少了,人没少怎么办?很简单,按照关陇和东都的一贯思路,死一部分人就行了。上一轮秋收后,官军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战斗力让义军和部分老百姓成为了这部分人。 但是,上年的秋收后患没解决,今年的秋收又被耽搁,就不知道该让谁死,而且要死多少人才够。 又或者说,钱唐此番冒险离开被半包围的郡城,冒险穿越危险的“敌占区”往隔壁渤海郡一行,包括听了自己下属的劝,本身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就这样,众人继续东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位于平原郡与渤海郡交界处的庄园,庄园庞大,根本看不到围墙边沿,而且围墙外还有土垒和壕沟,墙上也有箭橹,内中还有高台,甚至早在进入庄园周边二十里左右地界就已经遇到了巡视人员与等候已久的迎宾之人。 钱唐到底是一郡府君,虽是微服到此,也无人敢怠慢,只是须臾片刻,正值壮年的庄园主人与两位稍早抵达的年长客人便一起出迎。 庄园主人姓高,唤作高士瓒,今年约莫三十来岁,其人家中这种规制的庄园摆在这里,又是这个位置,想都不用想,必然是经历了东齐时代大肆扩张,如今在河北、北地泛滥的“渤海高”,而且是以类似于徐世英、单通海那般形态存在的豪强之家的模样。 可以想见,此人一旦起兵,最少也能学单通海那般聚拢起三五千众。 其余两位客人也不简单, 一位乃是西北面信都郡的豪侠,老早便出名的成丹高手诸葛仰,乃是刚刚从关陇那里弃官回到家乡的大豪,却又举族中兵马加入到了河间大营,成为了河间大营薛常雄下属的一名中郎将……只能说,昔日大魏强干弱枝政策下聚拢到两都周边的高手们在战乱后回乡的情况,如今日渐增多了。 至于另一位,倒是简单,乃是渤海郡郡守张世遇……这个姓名也不言自明,又是河东张氏某一房的正当年之人。 这四个人,两位是太守,两位是有修为或地方实力的豪强,此时避人耳目,又在这个时间凑在一起,自然是要做大事的。 果然,四人入内,稍做礼仪,便直接往内室先密谋起来。 且说,豪强这种东西,本身是缺乏政治远见的,譬如东境豪强,最西面两郡因为撞上了张行和李枢,自然就要起来反魏;齐鲁的豪强,因为撞上了张须果,自然就成了官军主力;而登州的豪强,则选择依附于外来的强大义军,就落了下乘,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河北这里,因为幽州大营与河间大营的存在,豪强们选择与朝廷合作也属于理所当然。 当然了,如果张行张三郎在这里,一定会说,其实不管豪强跟谁走,都代表了大魏统治的崩坏,因为地方官已经丧失了对地方的控制,不得不寻求和平年代他们主要的镇压和防范对象进行合作,而且很可能要让渡大量政治权力,才能达成交易。 具体到这一次,其实也是如此。 “……就是这样,简单的诱敌之计,你将人引来,河间大营自有两万精锐绕后包抄,事成之后,薛大将军有言,许你来做一任中郎将。”诸葛仰如此做了总结。 “这是自然,我高士瓒难道还当不起一个将军吗?”高士瓒昂然以对。“不过,我记得诸葛兄自家也有相识的族中兄弟在那边,不用做个联系吗?两条路一起下,更好走一些吧?” “这种事情,多一条路多一个破绽。”诸葛仰无奈解释。“只要能骗了高士通,让他轻易驱军过来,就万事妥当,何必多此一举?” “是你久在西都养老,对自家后辈失了号召吧?”高士瓒想了想,当场冷笑。“也罢,此事就由我来做!不过,事情若是不成,你们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因为高士通那厮到底是也一方大豪,与我在郡中并称的,以他的本事,说不得会看出来一二的。” “高士通必然会中计。”渤海太守张世遇略显不耐插嘴,也算是拦住了诸葛仰的怒火。“这厮其实坏就坏在他还有点小聪明……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被黜龙帮赶出来的;也比谁都清楚,孙宣致和平原军的那些人对他心怀不满,此时没叛只是顾忌黜龙帮……所以,若是你现在以同族之谊联结他,他必然欣喜若狂,视你为倚仗,以此来做摆脱黜龙帮的手段。” “得快!”钱唐也有些焦躁起来。“不瞒诸位,我现在担心的真不是高士通,而是黜龙军,若不能速速打垮高士通,或者让高士通重新在渤海、平原一带取了立足之地,他本人倒无妨,怕只怕黜龙帮的人真会以此为机会北上的……之前豆子岗的那支兵马,就已经够难缠了,若是黜龙帮大军北上又如何?” “豆子岗的那支兵马是强了一些,但之前大军扫荡,不也只能缩入豆子岗的盐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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