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家(1 / 3)
贺镜龄安静候在空地,等待绿绮出来。
绿绮将那腰牌递到贺镜龄手中,浅浅地行了个礼:“贺大人,这是您的腰牌。”
“谢过姑娘。”贺镜龄一边道谢,一边接过腰牌,“在下去而折返,给你们添麻烦了。”
虽然她知道晏长珺身边最亲近的侍女叫做绿绮,但别人还没向她介绍过,权且以“姑娘”相称。
绿绮摆摆手,道:“贺大人昨夜保护公主殿下,我们全府上下感激您还来不及。这等小事,自无妨碍。”
说完,她还自我介绍了一番。
贺镜龄面带微笑,笑得纯然无辜。
真的吗?绿绮可能这么觉得,但某些人可就不这么觉得。
正想着,贺镜龄回头便看见一道瘦长的青色身影。
的确,某些人不这么觉得。
徐之衍顶着一双张扬的熊猫眼,在贺镜龄前脚迈出公主府大门的时候,他便冷笑着迎了上来:“贺大人,您就是这么当锦衣卫的?”
贺镜龄不明所以:“驸马爷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徐之衍的黑色眼窝,看来昨夜是没睡好。
“怎么了?”徐之衍笑得勉强又生冷,“这里是公主府,而我是驸马,是陛下亲自赐的婚!”
但还是没有进公主府呢。
贺镜龄饶是心中相当同情,面上依然不显,只道:“在下昨夜只是担心公主殿下安危。”
“那你如何跟得她进去?”徐之衍气愤,将后半句“本驸马都进不去”吞回肚子里。
贺镜龄一本正经答道:“是殿下的命令。”
主动跟着就是担心安危,进去了就是殿下的命令!
徐之衍噎了半晌,甚觉喉咙干哑,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你今日怎么走了又折返?”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贺镜龄,冠发衣袍整齐,一条鸾带也是规矩,似是如昨。
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昨夜时分,自己被拒之门外的理由了:公主月事来了。
徐之衍乃是大才,家中虽然没落但横竖还是书香门第之后,像这种污秽之事怎么能够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
当然,他作为公主驸马,绿绮又是个女人,听听无妨。只不过给贺镜龄听去,那就完全变了味!
贺镜龄伸出左手,露出掌心的金银腰牌,“这腰牌落在公主寝殿,在下是回来拿的。”
她说得恳切又茫然,一脸无辜。
“否则在下明日就上不了班了。”
徐之衍如鲠在喉,却奈何不了贺镜龄。
腰牌上面钑着金银龙虎,嵌饰得栩栩如生,还有序号、名字与职位。
三百二十八,贺镜龄,千户。
怎么会连腰牌都能解下,还能忘记?
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贺镜龄看徐之衍半天不说话,索性施施然行礼告辞:“驸马爷要是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完,贺镜龄便一手回握住腰牌,信步坦荡离开。
没办法,雄竞的战场就是这么凶狠。她不伤人,人必伤她。
她昨夜未归,指不定她家里的母亲怎么担心她呢。
贺镜龄如今官拜正五品千户,俸禄还不错,但架不住家里面的人造作——
她还没走近几步,便又看见自己的母亲又在家门口布施了。
灰瓦廊檐下,一壮硕的妇人正手捧着一个钵,从里面抓些吊钱给路过的乞儿。
贺镜龄心下无语凝噎,又开始了。
得了吊钱的乞儿自然满心欢喜地谢过,然后背过身来蹦蹦跳跳走到贺镜龄面前,仰头惊讶地看着她:“贺大人,感谢令堂!”
贺镜龄:……
不用谢。
她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老妈每天散财,贺镜龄早些时候为了折腾自己的“美誉”也花了不少钱,还有个非劳动力的妹妹,家道可谓每天都在中落。
迎来送往了好些乞儿,直到无人再来,贺珍仙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一侧头过来便看见自己的女儿。
她顿时泪眼汪汪,连连招手:“镜龄,你快过来!”
还不等说完,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往贺镜龄的方向走来,一边拉过她的臂膀,左看右看上下打量。
“哎呀,镜龄啊,急死老母亲了!”贺珍仙一番检查,确定贺镜龄没事后,这才继续拉着她往贺宅走,“我昨晚睡得早,一觉起来听小楼说起,才知道你没有回家。”
贺镜龄又是一噎,敢情她今早是白担心了:她这便宜老妈完全没有想起她的意思。
说是便宜老妈,是觉得她不靠谱——贺珍仙虽然开了衣坊,但收支勉强相抵;可偏偏喜欢布施,凡是别人有所求她一概不拒绝,贺镜龄还记得她穿书来的第三天,一家三口愣是饿了一天。
贺珍仙一时脑热将东西全布施出去,没钱了这才慢吞吞地找人要债。
她还喜欢捡东西……贺镜龄到现在都觉得这事离谱,她这千户的职位,其实还是她妈“捡”来的:在田垄道上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些信件信物,贺珍仙正糊涂着,便有人来找了她们。
说贺镜龄是已故仪嫔的亲戚,念及陛下同仪嫔情深意笃,陛下怀缅,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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