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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风(7)(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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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难得看老汪疾言厉色的样子,陈茵倒和事佬起来了,“行了,喊个盐盐也不犯法。”

屋里一时沉默,老夫妻俩看着汪盐吃完一个肉包再拿第二个,这平时去茶馆吃半个包子就嚷着饱的人,今朝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

陈茵看着汪盐这陡然增大的胃口,更是态度晦涩。

“你当真……”当妈的免不得讨人嫌,说多错多那种,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陈茵再了解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了,从前的事就是怪她干涉的太多了。这个反骨头,你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相反,你越看好什么她偏不如你愿。

一码归一码,家里人情世故的事,都是陈茵记着且张罗,她看着汪盐吃早饭,心里盘算着,也该去看看孙开祥了。

*

汪家去探望孙开祥是三天后。

去前的电话是打给孙施惠的,那头爽快应下,说派车子来接他们。

陈茵说不要,我们自己开车去。

电话里孙施惠就和师母提前打招呼,不必带什么,家里也什么都不缺,您和老师来看望,爷爷就已经很欢喜了,那些礼啊物的全是外人的客套,您和老师是自家人,就不必见外了。

孙施惠向来有本事说到陈茵心坎里去,商量好晚上去时,孙施惠不时问师母,“汪盐上回那相亲怎么样了?”

不等陈茵牢骚没下文呢,孙施惠倒先跟师母吐起苦水来,“师母您来也帮我劝劝爷爷呢,他这段时间,卯着劲地逼我相亲。我那天就和汪盐抱怨,怎么我们苦命到一处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满当当的意了。

晚上吃过饭,汪盐替父母开的车,车子停在孙家前院。初雪过后,S城也冷了好几度。

从前院一路到了孙开祥休养的院子,汪盐手里抱着的花都快冻凋落了。

院子当中的会客小厅燃燃上着灯,因着休养的病人住,一应灯光都不过分白亮。厅里暖洋洋的,孙开祥还特地待客的样子,拄着一根手杖戴着暖帽,在厅门口等他们。

汪敏行才跨进门槛就怪老爷子,“您还起来了,倒闹得我们不应该了。”

大病一场,折腾半年,孙开祥脱相了不少,甚至到嶙峋状,背也佝偻了些。他有专门的二十四小时看护守着,也有保姆端茶送水,老爷子倒是豁达得很,“你们当我老躺着呢,不能的,人活着就得动,不动骨头就不得用了。”

这位大家长向来和善,张罗着来客快些进去,喝杯茶暖暖身子。

汪盐是最后迈过门槛进来的,她手里一束向日葵并香槟玫瑰,早有保姆过来接客人携的鲜花和果篮了。不等她先和孙爷爷打招呼,对方先开罪她了,“要不说这儿女大了就没意思的呢,小时候猫猫最乐意在随他爷爷过来玩的,长大了,却生分了。”

汪盐不是个会怯场的人,但看着孙爷爷一个病人还撑着身子骨来妥帖待客之道,其实多少有些酸楚的,先前听孙施惠的意思,像今晚这样必要非必要的见客还有很多。

厅里沙发上还坐着琅华,暖气融融,她穿着件老式花样蝇头绿的高领毛衣,衣裳老样也架不住人保养的好,快四十的年纪,琅华漂亮明艳得不像话。她在给父亲归置睡前要吃的药。

这一向都是孙施惠宿在家里,琅华作为女儿,守夜父亲多少有点不方便,这份孝全是孙施惠在尽了。

现下,来客在眼前了,琅华才知道施惠应承了汪家人的上门。

这位老小姐不大欢喜汪家一家,尤其汪老师这老婆,精明市侩,唧唧咋咋的,嗓门大得简直嚷。陈茵才要和颜悦色朝琅华打招呼的,后者快一步喊回父亲,“行了,先吃药吧。劳碌命,这一天天的,就是把你拿洋铐子铐起来,你也有操不完的心,见不完的人。”

琅华始终没站起来,也没招呼客人坐,只把归置好的药盒放到父亲摇椅前。眼帘都没撩一下,陈茵面上一寡,她自然没瞧见。

气氛一时凝滞,孙开祥亲自招呼客人落座,汪盐好眉眼地回应孙爷爷,“您去B城养身体,我们也不敢轻易去打搅您,尤其有孙施惠把关,他那个性子,最最随孙爷爷您了。”

“哦?怎么说。”

“说一不二。”汪盐才开口,汪敏行就呵斥她了,说做小辈的,不准没大没小。

孙开祥慢抬手,却是维护猫猫,“哪里没大没小了,明明是再好不过的好话了。”

汪盐再替父母说话,“得了您回来的消息,妈妈就张罗要过来看您了,又怕您忙不过来或者没工夫。总要等您和施惠定当下来,这才耽误到今天。”

孙开祥眉开眼笑,当着在座人的面,老黄历地夸汪盐,“小姑娘家家的,这张会讨巧的嘴,我老说,不知道将来便宜哪个有福气的人家了。”

陈茵顺着老爷子的话,中国人最朴素的谦虚甚至自贬,“也就您看着她长大,隔代亲,偏心些。我和她爸爸都为她愁死了。脾气是又臭又硬。”

孙开祥一面看着保姆给客人上茶,一面吩咐把他的药先拿开,他待会吃,“愁什么,现在的姑娘有手有脚,自立门户,挣钱养活自己,脾气硬点也是应该。”再玩笑口吻,说我们这有现成的榜样在这坐着呢,指琅华,“他们姑姑都这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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