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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远远风(1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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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开祥记得那时候问过施惠,他和猫猫异口同声地反对了。

谁真反对,谁假反对。旁观者门清得很。

那时候老爷子是赞同的,亲上加亲嘛;

现如今,“施惠,你如果只是想赌一口气,我劝你不要。”

少年绮梦,就如同十年前的月亮,你生搬硬套地搁到现在的窗子前。

没准会无色无味,无骨无相。

“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冯家介绍的那几个吗?”其中不乏一些可观的妻家门楣,孙施惠比谁都知道好上加好的意义,“因为我不是个会哄岳母的人,也不是个会轻易看岳丈脸色的人。我在本家受制于人就够了,再换一头,我还活个什么劲。”

孙施惠还是那句话,那份遗嘱可以永久不生效。他绝不拿自己的孩子去换钱。

“施惠,你这是在……怪我?”孙开祥沉着脸色,握手杖的手和声音却是颤抖的,“我只想你们安安心心有个后……”

“当真要怪的话,很多,包括我自己。”孙施惠朝汪盐赌誓的话没有骗人,他如果真心算计她,那就让他滚回去姓施。

时移世易,他早不愿回去了。

过去耍猴把戏的猴子都要把尾巴剁掉,孙施惠说,也许他就是那只没有尾巴的猴子。

这些年,他哪怕独立行走,也是残缺的。唯一一桩完整的,属于他自己的际遇,怕就是爷爷口中的所谓少年绮梦了。

哪怕镜中月、水中花,他也要徒手去打捞一回。

与那份继承遗嘱无关,与他所谓的婚生子无关。

-

施惠七岁那年,他只从家里拿走了五十块。那么高的院墙,他有本事顺着园子里瓦匠修补的脚手架爬上去,再跌到外头,连夜溜走。

孙家找了他一天一夜,最后在医院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脚,孙开祥急得满眼通红,再听到他口口声声:我要去找妈妈和阿姐,我不要待在他们家里。

孙开祥扬手就是一巴掌,那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打孩子。还是他嫡嫡亲亲的孙儿。

最后没办法,他抱着施惠去找老友汪春来看看,没成想老汪的药几天就见效了。

那些天免得移动,施惠就住在老汪乡下的房子里,有老友的孙女做个伴。

汪家的猫猫整整陪施惠玩了一周,任劳任怨地守着他,也心疼他脚破了那么大一块肉。

从汪家接回来后,施惠再也没闹过溜走的事故……

*

两日后,孙开祥亲自上汪家门,提儿女亲家事时,把这桩旧故事摊到桌面上说。说他一直记着老汪的恩情,还有猫猫的。

没有他们爷孙俩,也许,就没我们这爷孙俩。

又说这世上的事,总是百转千回。小时候,我就老玩笑,叫猫猫嫁给我们施惠。那时候,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不掐个脸红脖子粗都不算完。

到头来,还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孙开祥到底是长辈,他这几十年下来,别说家长里短上头,就是社会市面上,谁请他去说和说和,也得卖几分面子。如今大病一场,保养自己都不够,还要为子孙辈操这样的心思,亲自登门,真真面子里子都全了。

寻常人家儿女结亲家,也就是双方孩子稳妥恋爱个一两年,谈婚论嫁。

如今汪孙两家也是,两个孩子看对眼,这么些年,弯弯绕绕的,比那些来往一两年、父母见面商谈的可知根知底多了。

孙开祥又是那么个体面人,说施惠这些年对哪个长辈有个好脸色的。唯独对他的老师、师母毕恭毕敬,这就是缘分。做父母、半子的缘分且在里头呢。

至于结婚嫁娶那些,全由汪家说了算。开什么条件,他们孙家就办什么条件。

汪敏行夫妻俩才不是那种市侩显摆的人,看在老爷子亲自上门的份上,也看在施惠如今稳重沉着多了的份上,当然,最多的还是自己女儿点头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家家有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儿女,操不完的心。不嫁不娶,急着愁;真真谈婚论嫁了吧,又怯生生,恨不得把这事打回去,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姑娘再留几年也是等得的。

汪敏行对孙家办事的能力不去怀疑,只一桩心头惑。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他不得不以岳父的颜面过问、争较几句,“按理说,过去的事就不该谈的。但孙叔,您别怪我唐突,施惠这些年我们看在眼里,没来往什么对象我们是知道的,但早年那事……”

和他父亲一个路数,为了个大七岁的女人,引得老爷子大动肝火。

汪敏行不是个迂腐的人,年轻人谈对象不和而散,很平常。他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没谈过对象。

他怕的是,施惠骨子里和他爸爸一样。一时兴起,一时游戏。

孙开祥对此,笑得隐忍,但自己也为人父,自然懂得一个父亲为女儿处处周全的拳拳心意。多少年了,他避而不谈金锡,今天当着施惠的面,重谈他父母的瓜葛,“当年,别说金锡没了,他就是在,我也不会肯那个女人进门的。怀身大肚的把戏,金锡真有心护好他的女人和孩子,我就放他出去自立门户。一个男人,没有经济没有臂膀,谈什么都是惘然。”

“换到施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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