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4）

捏着纪云蕊垂下来的小辩子 , 用发尾在手掌心画圈 , 声音里有些漫不经心 ,“ 但成亲不是小事 , 假如你能活到八十岁 , 那么你还余下六十二年的岁月 。 在这长的年岁里 , 你要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 生儿育女 , 朝夕相处 。 不是书院里的同窗 ,

不是日落就分别的朋友 , 你们要共同走过很多个年头 , 那么你愿意找一个你不爱的人吗 ?“

纪云薛当然是不愿的 , 但她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爱 。

她将憎怨分明 , 知道自己讨厌什么人 , 却模糊了爱的界限 , 以为只要不是讨厌的人 , 就可以一起生活 。

纪云蒙将苏漪的事说给柳今言听 , 丧气道 :“ 我只是想让苏姨母早点放下我这个拖累 , 开始自己的生活 。“

柳今言听后长叹了一声 , 说 :“ 云藏 , 你好像不明白 , 你的苏姨母之所以如此爱护你 , 照顾你 , 是为了给自己心灵慰藉 , 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 , 与你无关 。“

“ 没有人不为自己而活 。“

纪云薛拙头往天上看 , 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 , 似乎要将泠州的一切掩埋 。

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 , 她那时还年幼 , 害怕唯一疼爱自己的苏姨母因为那场争吵将她抛弃 , 让她日后别再踏足涟漪楼 。

她得到过亲人的爱 , 但很快又失去 , 尽管她非常珍惜 。

所以她极其惧怕让苏漪失望 , 也怕她像那个楚公子一样 , 就这么一走了之 , 再也不见 。

正是她这样懦弱地害怕失去 , 才让她变得盲目了 , 险些踏上一条错误的路 。

“ 我明白了 。 “ 纪云蕊伸手 , 去接漫天飞舞的雪花 , 低声说 :“ 人都要为自己而活 “

与柳今言的分别是在一场鹅毛大雪之中 , 雪已经漫过脚踝 , 两人都觉得再走下去就很难回家了 , 于是在街头道别 。

“ 小年夜的晚上 , 你吃完了饭后可以来找我玩吗 ? 我们一起去逛庙会 。“ 柳今甘这样问她 。

「 当然 。 “ 纪云蒯点头应答 , 然后与她拥抱 ,“ 谢谢你 , 今言 “

柳今言拍了拍她的后背 ,“ 何须言谢 。“

纪云蕾走回了马车上 , 回了纪宅 。

这次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到小院中 , 反而在前堂等了许久 , 直到苏漪回来 。

纪云薛将她请到正堂来 , 两人面对面而坐 。

“ 姨母 , 喝口热茶 “ 纪云薛倒了茶推到她面前 ,

苏漪捕了口茶 , 随后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 打量许久 。

纪云蒙并不习惯被人这样看着 , 但是苏漪看着她时的目光总是充满柔和 , 不带有任何压迫力 , 像是将性子里所有的温柔倾注一样 。

“ 佑佑 , 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 “ 苏漪将茶盔慢慢放下 , 先开口了 ,“ 那日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大高兴 , 像是有了心事 , 时不时露出烦恼的表情 。 我有追问 , 就是想等你主动来告诉我 。“

“ 我确实有一事想与姨母说清楚 。 “ 纪云蒙道 :“ 我不愿愚再跟杜家嫡子往来 , 抱

苏漪却笑了 ,“ 何必跟我道歉 , 我先前就说过了 , 我会尽全力给你择媚 , 倘若你不喜欢 , 我再去物色别人就是了 。“

纪云蔫摇摇头 , 又道 : “ 不仅仅是他 , 我现在并没有急于成婚的心思 。“

苏漪愣了一下 , 没有应声 。

纪云蒯继续道 :“ 我从前很怕失去你 , 因为我娘去世之后 , 只有你还会给我温暖的拥抱 。 这些年你给纪家送的银子 , 给我买的东西 , 为了我屡次上纪家来讨说法 , 这些我都记着 。 年幼时我不明白父亲为何不爱我 , 同样也不明白姨母是为何爱我 , 但我一心一意愚要回报你的好 , 努力讨你喜欢 , 顺从你的每一个决定 , 就是害怕变成姨母的拖累 , 然后也将我抛弃 。“

“ 但现在我发现 , 我回报你的方式可能错了 。 “ 纪云荼抬眼 , 与苏漪对视 , 平邦道 :“ 我希望姨母能够将我的事放一放 , 先考虑自己 。“

纪云蒙是个性子很内敛的人 , 苏漪几乎从来没有从她的嘴里听过如此强烈的情感表达 ,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 总是让纪云蕊与她有一层隔闻一般 。

苏漪想过是因为血缘上没有关联 , 再加上无法日日与纪云蕊生活在一起 , 所以无法培养出真正亲密的关系 。

但其实纪云蒯心里都清楚 , 好像都记着那些过往 , 也将她看得很重 。

苏漪听到这 , 眼睛一热 , 滚下泪来 。

她知道答案 , 纪昱之所以不爱纪云蓉 , 是因为恨她的母亲 。

而她之所以疼爱纪云蓓 , 也是因为纪云薛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