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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袂(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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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只要晚上有月光,蓝楹定然雷打不动的带着段延庆去池子里用灵力为他疗伤。

出于男人某种微妙的自尊心,第二天,在蓝楹的帮助下,段延庆用树枝做了两根拐杖。姿势虽然难看了些,但好歹让他脱离了被心上人公主抱的命运。

毕竟,佳人在怀是桩美事,但要是这个“佳人”是自己这个七尺男儿的话,那就是惊悚了。

就这样,段延庆颇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逍遥日子。

晚上泡泉水,赏月光;白天随着他的伤势好转,被蓝楹小心带着在附近转一圈,笑着听她介绍谷中的一草一木,或者他就这么坐在蓝楹树下,吹着做工粗糙的竹笛,看她化作翩翩蝴蝶在花中觅食嬉戏。

他吃的是她酿的蜜,穿的是她用蝴蝶的茧混着灵力纺成的衣。而他教她识字,为她谱曲。不知不觉,小木屋里多了他雕刻的动物木雕,碟碗筷勺,多了她编织的精巧风铃,素雅桌布。

木屋内二人共同生活的气息越来越厚,他们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太子殿下,这次治疗结束,你的伤应该都好了。”蓝楹的手抚过段延庆的喉咙,莹润的蓝光闪过,“你开口说句话试试。”

段延庆抬眸看着她,眼中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深沉的,炙热的,凶狠的,像是要把她整只蝴蝶都吞吃入腹。

“阿……楹……”

他说的很慢,很认真,一字一句。不过声音很好听,低沉温柔,带着成熟男性独有的磁性。小蝴蝶耳尖一动,呜哇,太子殿下的声音好好听,比他吹的曲子还要好听。

“阿楹,是在叫我吗?”她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对,阿楹。”

段延庆执起蓝楹的手,在她手上把她的名字写了一遍。

这是他这些天养出的习惯。

“阿、楹,我觉得唤你蓝楹太过生疏,阿楹便很好。不过,突然这么叫你会不会觉得唐突?”段延庆忐忑的问道。

殊不知,不管人家有没有觉得唐突,你不都自顾自的叫起来了。别看今儿个才第一次喊出声来,其实心里早叫过千八百回了,现在搁这装大尾巴狼呢。

阿楹,阿楹,由太子殿下缓缓念出来,蓝楹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动人。

她不知不觉中红了脸,水色的眼睛躲躲闪闪,小声的说:“不唐突,很好听,就是这个‘楹’字也太难写了。”

段延庆爱极了她这副羞涩的样子,突然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又写下了三个字。

“段、延、庆,这才是我的名字。至于太子殿下,”他哂笑,“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往后叫我名字就好。”

他之前没有说,是因为他想亲口告诉她他的名字。

“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太子殿下。”

听出他话里的惆怅与难过,蓝楹也顾不得羞涩,出声反驳道。然后在他含笑的眼神中,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延……延庆……殿下。”

太子殿下都叫她阿楹了,她总不能还叫他段延庆吧。可是延庆这也,这也太……要是这会儿蓝楹的蝶翼被放出来,相信绝对会害羞的蜷起来。

所以,最后她还是在后面加上了殿下二字。

段延庆难得皱起了眉,“你我之前何必这么生疏,其他人都可以称我为殿下,可我唯独不愿意你这么叫我。”

他想了想,忽而灵光一现,“你若不嫌弃,不如便唤我檀郎吧,这是我的小名,自幼也只有父皇和母后叫过。”

他一笔一划的写道:檀、郎。

晋时有名的美男子潘安小字檀奴,因段延庆幼时生得唇红齿白,所以母后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小名,是盼望他长大后“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小时候他还嫌这个名字不够有男子气概,不许父皇母后这么叫他,而如今他想再听一声,却再也听不到了。

阿楹,继父皇母后之后,你愿意成为下一个这么叫我的人吗?

檀郎,这个名字好似比延庆更加亲昵,可段延庆期待中暗含忧伤的眼神叫蓝楹根本无力支架。

“檀郎……”她试探的叫了一声。

“阿楹,我在!”

“檀郎,这名字也很好听,和我的阿楹一样,这个‘檀’字也一样难写。檀郎,檀郎……”

有了段延庆的应答,方才有些伤感的气氛也好像一扫而空,蓝楹忽的松了一口气。再加上这个名字又是段延庆独有的小名,一般人都不知道,她顿觉新鲜,遂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段延庆听着心上人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小名,心头一片滚烫。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突然站了起来,惊起的水花吓了蓝楹一跳。

“檀郎!”

段延庆这回没有应答,他一声不吭的一把把蓝楹打横抱起,用的就是当日蓝楹抱他的姿势——公主抱。

女子娇柔的身躯一入怀,段延庆心里发出满足的喟叹:终于,他终于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拥入怀中。

“檀郎,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腿没有受伤啊?”

蓝楹冷不丁被抱了起来,倒是没有挣扎,她相信太子殿下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有些不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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