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欲期(2 / 2)
周怜没动,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嗯,这药膏气味还挺特别。”池晚如大梦初醒,猛然抬头。
她终于清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且悬崖勒马。
“是吗?”周怜突然握住了池晚刚刚替他抹药的那只手。
池晚心下一慌,来不及反抗,任由他拽着。
她眼看着手靠近了周怜的脸,以为周怜会和她一样病态地去闻的时候,对方用纸巾擦拭了她指尖残留的药膏。
淡淡薄荷参杂着药香弥漫在空气里。
他动作不轻不重,很温柔,没有逾矩的其他行为。
“这个是新的,送你。”池晚抽出手,将桌子上的药膏拧好盖子递给周怜。“就当是上次香水的回礼。”
提起上次香水的滚珠瓶,池晚的脸颊就有些发热。
周怜接过了药膏,他凑近了池晚,“你今天用它了吗?”
这里的“它”自然指的是那瓶香水。
他眸色黑沉意味不明,语气像是和池晚在耳边说悄悄话那样,引诱着她实话实说。
池晚看着他的眼睛,难以启齿。
她将香水的气味覆盖在了床边的小熊身上,睡前安抚着自己内心焦虑,见效很快,池晚很久没有失眠了。
她贪婪迷恋的味道逐渐上瘾。
而这一切的创造者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池晚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没有,我收起来了。”她说了谎。
“我闻得到。”周怜说。
两人安静了下来。
秘密的情绪在两人对视眼神里流转,猜不透是谁在心乱。
“啪——”
池晚往后退了一步猛然起身,她的举动不小心碰掉了隔壁桌子上的书,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我,我去把作业送到办公室。”池晚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她抱起那本厚厚的物理复习书,起身走向教室的门口。
周怜在她起身的时候,伸手挡住了桌角尖锐的地方,池晚后腰原本会撞上那里,但是被周怜用手护住了。
尖锐的桌角刺进了周怜的手心。
她匆忙小声道谢,就像逃命一样离开了教室。
周怜低着头,看向手心里很快红肿的一块,微皱了皱眉,像是隐忍。
但是当池晚离开后,他又对着尖锐的桌角将手心按压上去,感受到刺痛几乎贯穿全部的感官,周怜才松手。
他厌恶这具身体。
池晚站在办公室门口徘徊,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办公室上了锁,她找的理由太过拙劣。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要逃走。
只要周怜不断地看穿揭露她的内心,池晚就没了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她容易焦躁,而解药就是咬身边的周怜。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病态的行为,池晚觉得周怜肯定会害怕,池晚不想在他眼里成为一个怪人。
一个只会咬人,像是疯狗的怪人。
回忆里的碎片拼凑出来,池晚小时候在学校里和何喻州玩闹,急了的时候她会咬他。
因为小时候在家就是这么玩的,她有时候也会咬柳语女士。
小孩子耍无赖那种咬,不会很重,池晚把它当做亲昵的行为。
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个东西会上瘾。
成为习惯。
但是到了初中不一样了,这个秘密被人发现之后,池晚被当成了会咬人的怪物。
彼时是何喻州体育天赋大展身手的高光时刻,而池晚将病态当做羞耻藏匿心事。
孩子们之间的玩笑是暂时的,但是却在池晚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好在中考成绩出色,在重点高中和曾经学校认识的人脱节,加上心理医疗效果不错,池晚才算是好转起来。
只是高中之后又更加严重。
她不希望周怜也会害怕自己。
池晚在黑暗的楼梯口角落蹲下,蜷缩着身体,嗅着自己的手腕。
上面残余是昨晚涂上的香水气味。
剩的不多了,池晚急需要找替代品。
她嗅觉格外敏感,不同气味带来的心理作用也不相同,这也是口欲期焦虑人格的一种。
只是这一款,足以让她安心。
池晚意识到自己要和周怜保持距离了,对他和自己都好。
这种病态的感情滋生只会越来越严重。
而教室里,独剩下周怜一个人。
他盯着手腕发呆,失落池晚没有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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