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小区（5）（2 / 2）

他碰倒在地了。

像是碰倒了一支站不稳的大瓷瓶。

看着倒在地上的荆嘉实，苗意愣了下，蹲下身扶了扶他：“怎么了。”荆嘉实不动。

苗意抬头怀疑地看向乔无楚:“是不是你…”墨兰山一巴掌给他拍后脑勺上：“看不出来？这是金蝉脱壳，这小崽种的防御技能。”

苗意双手捂住后脑勺：“我哪知道他真敢啊。”另外一名队友皮江道：“估计是怕被苗意报复。”他摇摇头，其实苗意虽然任性，但有底线，而且墨姐多有管束，其实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荆嘉实太紧张了。

墨兰山赔了十年寿命。

她看着荆嘉实消失的地方，狠狠骂道：“贱人。”乔无楚看向墨兰山：“墨姐，我想自己去调查。”刚刚苗意第一时间也是怀疑她。终究不是原生队友，在这里是不被信任的。如果是普通同事还好，但是在这种随时会送命的工作任务中，身边都是不信任自己的队友，太致命了。

“调查到的线索我会发给你。”

墨兰山劝道：“你可以留下来一起行动，我们配合。”乔无楚：“不用。”

苗意也不好意思，不自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怀疑你。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乔无楚挂上了礼貌性的笑：“没关系。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一些。你们不是要去化工厂吗？我会去冯主任那边查查看。”不止冯主任，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家里她都打算去看看。乔无楚说着，没等墨兰山再说什么，就朝着门口走去了。走到门口，她又转头看向送自己出门的余九犹：“我会发消息回来的。”余九犹：“你不打算带我？”

乔无楚：“？”

余九犹不开玩笑了，认真道：“我和你一起行动。”折腾一通，验证了借寿方法的可行性，天亮了。乔无楚和余九犹走出房间门的时候，楼上下来一个老头，他侧头看着乔无楚和余九犹，笑眯眯的：“早上好啊。”

乔无楚：“早上好。”

他们让老人先走，老人从头到尾都侧头看着他们，哪怕迈出了单元楼的门，头依旧是侧着的。

乔无楚眉心蹙起，感觉有些诡异，这个老头昨天还不是这样的。乔无楚和余九犹走出了单元楼大门。

他们的门前就是健身广场。

现在已经有不少老人在健身广场中健身锻炼，但是，他们的头部统统转了90度的角度，或左或右，都是侧着的。互相之间打招呼也没有正脸。一夜之间全部变成这样，好像他们生来如此。但他们不是生来如此，他们是在防备，乔无楚几乎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们在防备有人在他们的身后作揖，所以侧着头，余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后。如果人头能直接转180度看向自己的身后，乔无楚毫不怀疑，他们一定会转。但人头不能，他们只能将就保持90度的侧头。乔无楚有些毛骨悚然，她和余九犹往前走，路上也遇到不少人，但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姿势，侧着头走，不看前方。她从别人身旁走过，能感受到身旁左右侧头的人直接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少人都热情地打招呼：“乔记者，早上好，中午来我家吃饭？”

每个人的头都是侧的。

每个人都不信任别人，但走在路上，每个人都在友好地笑着打招呼。乔无楚一点也不想回应。

【市民符振国减寿十年。】

玩家间的斗争开始了，两人走在路上，耳边传来了系统播报声。“队长，我们先去冯主任家？"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乔无楚开口问。余九犹点头：“可以。还有那天你在健身广场上采访的那个七十一岁的，也有疑点，可以看看。”

这个时候冯主任已经到了办公室上班，他们知道冯主任家的地址，直接过去了。

避着单元楼上下人多的时候，溜门撬锁，直接闯入。冯主任家客厅的墙上也供奉着冯主任自己的遗照，香案上也点着香烛。【市民祖明远寿命减十年。】

系统再次播报。

乔无楚进了冯主任的卧室，打开了衣柜。

衣柜中有两种风格相反的衣服，一种是年轻人爱穿的牛仔衣裤，卫衣裙子，甚至有背带裤的款式。

另一种十分老干部风格，衣物颜色只有灰色，衬衫，长裤，几乎都是同一种款式。

这衣柜像是这屋子两个人在住。

一个年轻女孩，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冯主任，那年轻女孩是谁？

冯主任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还在工厂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