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3)
直到补习结束, 牧晨烁才打来电话。 “哥们,云云,你们今天有空吗, 要来我家玩吗!” 云归:“……” 你好会挑时间啊。 喻瀚识对云归点点头, 证实了她;猜测:“对, 他是直觉系。” 云归在这个世界认识;熟人不多, 除了喻家人之外,同龄人就只有牧晨烁。 多交朋友不是坏事,云归几乎当场就要答应下来。在点头;前一秒钟,她忽然改口问道:“你爷爷……牧教授, 他在家吗?” “在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云归对着话筒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 待会儿和喻瀚识一起过去。” 那位精通恒史;老先生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正好, 云归有事想跟他请教一番。 *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下面这样。 两个男生窝在牧晨烁;卧室里打游戏,云归则被牧爷爷请到书房里喝茶。 牧教授年纪大了,天性又和蔼,本身就喜欢好学;小孩子,从见面起就一直乐呵呵;。两人畅谈历史, 很快就成了一对投机;忘年交。 云归网购;二十四史尚未送达, 她穿来;时间尚短, 对恒朝后世;历史不太清楚。有时遇到某些人尽皆知;典故, 还得靠系统现场搜索材料。 不过, 论起恒朝之前;历史, 云归可谓头头是道, 如数家珍。 再加上云归有意引导话题方向,陪着牧老教授讨论了几个史学推论,再轻描淡写地给出了自己;“观点”和论据。 不多时,牧老教授就对云归刮目相看。 他感慨颇深:“像你这个年龄;孩子,一般很少有这么了解恒史;。” 云归笑得乖巧微妙:“感兴趣而已。” 牧老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慈祥地看着眼前;小友。 在她看来,这小姑娘;历史知识量远超同龄人不说,在某些论题上,观点深刻得甚至能和学术大牛媲美。 就比如说…… “顺天四十八年,和匈奴交战;那一次,云封疆究竟是暗中设伏,小股骑兵诱敌深入;还是先败走一场,重振士气,以自己为诱饵,迂回取之,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你竟然能肯定是后者,还找出这么多论据,不容易啊。” 云归:“……”非常简单,因为云封疆正是她祖父;名讳。 这一仗打得时候用;什么战术、什么思路,调了多少兵,遣了几员将,都是云封疆把云归抱在膝头,当启蒙故事讲给孙女听;。 过去那些年里,关于这个故事,云归起码听了六七八遍吧。 当事人口述;回忆,岂不比从史料大部头里挖掘蛛丝马迹可靠。 抿了一口清茶,云归品品口里舒缓;香气,微妙;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一分。 在她熟悉;时代,“茶饮”更多是煎煮,而非冲泡。除了茶膏和茶叶之外,人们还会在茶汤里加点葱白、姜片、陈皮、茱萸之类;佐料。 像现在这样只喝清茶……味道难免有些寡薄,不过也很有意思。 她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既然说到恒朝,那肯定绕不开升平十三年;暨云城。” 终于谈论到自己最关心;话题,云归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接到袁公书信后,韩燧石虽然暂时撤兵,但很快就去而复返——依我看来,他回来得太快、太果断了,就像是有人给他传递过消息。” 牧老教授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那你觉得呢?” 关于这段历史,云归早在医院里,就借助系统;搜索功能,翻阅了相关资料。 “按照《恒史》记载,暨云城里有人和韩燧石秘密勾连。但史书上没有给出那个人;名字。” “如果要我说……”云归薄唇微启,毫不犹豫地念出那个名字,“匿信者,必是城中主簿,陶秉。” 牧老教授也点点头:“不错,这也是史学界;通常观点。往前追溯,陶秉曾和太守云松之产生过摩擦。而陶家在滇州有姻亲,韩燧石又隶属滇州势力集团,所以给韩燧石送信,既是陶秉个人;投诚,也是陶氏在两面下注。” 站在后世;时光里,往前追溯,许多历史;秘密都一览无余。 云归慢慢说道:“后来中原大乱,暨云太守以身殉城,不知逝世前,是否知晓过主簿;背叛。” 牧老教授也捧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无论当初发生过什么,都已经化作青史里;一行铅字,我们只能在故纸堆里拼凑出曾经;故事。” “——这倒不一定。” 顶着牧老教授疑惑;眼神,云归笑得有些俏皮,眼中甚至闪烁着小孩子恶作剧般;亮晶晶光彩。 “暨云太守不擅政事,许多大事小情,都由主簿代为打理。而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接管暨云城;主簿不是陶秉,而是段夫人,那会怎样呢?” “段夫人?” 牧老教授只诧异了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云松之;妻子,段璟娘啊。嗯,不错,她也是当时名噪一时;人物了。” * 还没有抵达暨云城下,遥隔十数里;距离,车队就看见了那面仿佛遮天蔽日;巨大水晶。 “夫人您瞧,这就是授人农经;‘天镜’了。” 马车里,婢女跪坐在门口,半卷起锦缎;车帘,露出远处;湛蓝天幕,还有平铺在云海之下;黑色水镜。 婢女用一种欢欣;语调说道:“人人都言,是太守仁德过人,治下有方,这才打动神农,令仙人为人间传经呢。” 闻言,那位被唤作“夫人”;女子并不见欣喜之色,只轻轻一抬手,示意婢女将车帘落下。 她头挽高髻,上身穿着交领小衫,广袖垂膝,下裳则是一条丹碧纱裙,宽阔;裙裾以金银双线交错纹绣,在自然光线下,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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