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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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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想得有些心间发抖。骤然间,她见那转身欲走的江鹭重新返身,俯身朝她而来。他重新跪在榻上,手抚她下巴,低头看她。

姜循心尖跌一下。

他垂目在看她颈上的伤,她并不知道,只觉得他眼睛又恢复了那种果浆一样清透流离的颜色,十分璀璨。姜循许是昏了头,她微微笑:“怎么,去而复返?仍然想上我的榻?如果是你,我不拒绝啊。”

江鹭垂着的睫毛一顿,抬起眼皮。

一只艳鬼散着发挑着眉,美目流波,又在勾引人了。

江鹭看她半晌,道:“你不用献祭什么。”

姜循怔住。

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献祭什么?”

江鹭:“不是我发怒,你就要牺牲什么奉献什么。也许曾经的我会被哄住……可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我,姜循,我不是你记忆中的单纯少年郎了。”

她怔忡看他,他淡淡笑一笑:“我没那么好骗,没那么好哄了。上不上榻,于我都没什么意义……我不会在稀里糊涂中,与你发生不应该发生的关系。当日醉酒那次……已然是失误。同一个错,我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

“而即使退一万步,我今夜当真被你气的,与你发生了什么……也不代表我会为你退让。姜循,你不知道我如今在做的事——我一步都不会退。神挡杀神,鬼挡杀鬼……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没有事可以拦住我。”

——让该死的人都下地狱,该活的人都得到拯救。

姜循仰望着烛火下的江鹭。

他如月如云,高山之巅。她被那种温静之人身上少有的顽固与凌厉吸引,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随之沸腾。

姜循喃喃自语:“我也是……”

她在做的事,她也一步不会退啊。她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放弃,她必须要做成她的大业——

让该死的人都下地狱,该活的人都得到拯救。

二人一时沉默。

姜循听到江鹭轻声:“你不要为了平息男子的怒火,去献祭自己奉献自己。不至于如此……至少我不用。”

她低着头。

乌发散在她脸上,她露出的颊洁白无比。她用手捂住颊,躲过他目光,一言不发。

姜循听到他说:“我喜欢一个人,才会与她同枕而眠。我绝不妥协。我今日失控了,以后会克制。”

江鹭听到她很轻的一声“嗯”。

她声音太轻,又有几分沙

() 。他疑心她在哭,踟蹰一下,烛火下,他抬起她下巴,让她仰脸。

她没有落泪,但眼中波光闪烁,宛如湖波迎风,涟漪荡起。

她睫毛上沾着水,躲开他的窥探。

江鹭扣着她下巴的手微紧,若有所思:“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

姜循立刻:胡说什么??[(()”

江鹭垂脸:“撇开你那些心机、撩拨、玩弄,你就不会跟我相处了么?你觉得自己错了我恨你,但我有真正伤过你么?为了怕受伤,你从一开始就用欺骗对付我。

“你自己欺骗我,便也不信我的话。姜循,你确实坚不可摧,但你一定也错失了很多。”

姜循嗤声:“胡言乱语。”

他扯动嘴角。

他不打算与她说了。她提了章淞之死,提了张寂对他的起疑,他要去查探她是否说的是真话。他心中依然压抑依然愤怒,但他也无路可走……

因为他对她下不了杀手。

姜循不知,姜循怕他。但他今夜几次生杀心,几次下不去手……他的对抗在她面前,何其微渺无用。

太荒谬了。

江鹭一言不发,朝窗子走去。

争吵一顿,夜色已深,姜循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十分不甘心,喊住他:“江鹭!”

也许她不叫“阿鹭”,叫“江鹭”时,才真的有几分动心吧。正如他不叫她“循循”,只叫她“姜循”。他二人的关系,何其扭曲,生硬,又何其的……暧、昧。

江鹭侧过半张脸看她。

姜循微咬唇。

她仍将话说了下去:“你为什么见过姜芜了,猜出我和她曾经的赌气,你也没气得来找我?你为什么猜到我对杜一平的安排,也没有说破?你见到我和叶白那样……你还要听我解释。

“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哪怕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也要听……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是不是因为、因为……

她目光清清亮亮,温温柔柔,专注十分。

江鹭闭目:“……因为我贱。”

他长身离去,姜循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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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江鹭指责她没有真心,也许是因为江鹭一直逼问她和叶白的关系,姜循此夜入睡后,做了一个梦。

那是她与叶白都想掩埋的过去,那是她与叶白都不想提的默契——

在那残梦中,姜循不是姜氏女,她只是一介孤儿L,尚未被姜父找到,尚未被带回东京当贵女教养。在去姜家前,她流落街头,吃不饱穿不暖,和旧年的姜芜,想来也没多大区别。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五岁大的小女孩儿L,碰到了一个贵族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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