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小修)(2 / 2)
片刻,她将药包放回匣中,说道:“殿下,除却明面上;那几味坐胎药材外,加了这几味药。皆不烈性,却都是活血化瘀、避子益经;好药。” 赵璴差点笑出声。 他转头看向那匣子,目光里染上了几分戏谑。 他这位伯父空长了这么大;岁数,如翻来覆去却只会这点伎俩。 他抬手拨了拨匣子里;药材,淡笑着正要开口,却见吴兴海神色暗了下去,接着合上了那匣子。 “欺人太甚。殿下,我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他说。 “慢着。”赵璴却抬手按在了那匣子上。 吴兴海低头,便见赵璴;神色已然变得冷淡:“吴兴海,你是老糊涂了。” 吴兴海立时便明白了他;意思。 “侯府里是有窦府;探子。”他沉声说道。“但是殿下,这些药分明就是窦怀仁拿来害您;,您怎能入口啊?” “怎么不能?”赵璴抬眼。“避孕;药,我怕什么。” 吴兴海僵持在原处半晌,抱着匣子;手都有些哆嗦了。 “……殿下!” “他既送了,我就要用。”赵璴淡淡转过头去,对着镜子稳稳地描画过最后一笔眉尾。“非但要用,还要大张旗鼓地用。” “……奴婢只怕殿下太过屈辱。”吴兴海沉声道。 赵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屈辱?”他道。“可你别忘了,窦怀仁送药是为了什么。” 他缓缓将螺黛放回桌面上,眉眼含着冰冷;笑意,看着镜子里;人影。 娇媚,明艳,一双眉毛画作温柔;远山,柔和了他;眉眼,仿佛连双眼里都因此而多出两分女性独有;包容与温和。 即便那双眼,每每对镜时,都冰冷如一双看不见底;寒渊。 赵璴恨毒了自己这副不男不女;模样。 但他知道,这身女子;罗裙是消弭他锋芒;伪装,让他在他母后四面楚歌;烂摊子里,有活得下去;机会。 而若要让那些朝堂上满口忠孝仁义;东西为他驱策,作他走向那架龙椅;垫脚石,他就需要再深一层;伪装。 那便是要做一个心甘情愿当妻子;女人。 他母亲正是让人看见了她站上朝堂;可能,才会背着妒妇;名头死在冷宫。而他,唯有摆出一副妻子、母亲;姿态,才会让那些自以为聪明;蠢材觉得他可以利用,却毫无威胁。 毕竟在他们眼中,只要这个心有野望;女人与丈夫琴瑟和谐,以礼侍奉夫家长辈,甚至积极地诞育后嗣——那么再厉害;女人,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至于什么屈辱? 赵璴神色冰冷地看着镜中;自己,笑了一声。 八岁时,他还会因身上被披了一件男子;披风而心生战栗;向往,但现在,他早过了奢望自己能活得像个正常人;岁数了。 毕竟,世间衡量屈辱与否;法则只有一条,那便是成王败寇。 其余一切,都是虚无。 —— 于是,即便宋照锦一再劝她不必多礼,赵璴这几日还是乖乖地早晚拜见,没有一天松懈。 却不料宋照锦从中看出了几分端倪。 “二弟这几天都宿在扶光轩?”她面色难得地有些严肃,转头去问身侧;侍女道。“他这两日都在忙什么?” 赵璴微微一顿。 是他疏忽,作样子;同时忘记了后宅中还有这样家长里短;弯绕。 “突厥来使不日便来觐见,父皇安排了些事让夫君去办。”赵璴先一步回答说。 宋照锦面上担忧;神色却并未缓和。 她伸出手来,摸索着拍了拍赵璴;手臂,安抚道:“二弟自小就是这样;性子,若有什么事交给他,他定然顾不上旁;。殿下您是肯包容是他;福气,但他如今成了家,有些事不该不明白。” 说着,不等赵璴反驳,宋照锦便吩咐身边人道:“明月,派人去门外等侯爷,晚上请他来用饭。” 赵璴阻拦;话被堵在了喉头。 他顿了顿,继而垂下眼睑。 在安平侯府住了几日,他也看出这位大娘子是个平和不爱管闲事;脾气,今日难得专门请方临渊来,想必是存了教训他;心思。 方临渊确实躲着他,他知道。 但既他愿意绞尽脑汁地找理由避开他,赵璴就也乐得清闲。虽心上那根丝线偶尔会若有似无地搔刮他,却无伤大雅。 今日宋照锦存心训诫,他也不在意。只是那好不容易躲了几天清静;方临渊…… 不知又要如何竖起那对雪白;耳朵,警戒地审视他呢。 赵璴像是看见了他;模样似;,抬起手帕掩了掩唇。 遮住了那不受控制地浮起;浅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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